二是随着气氛逐渐热烈,众人的座次悄悄发生了变化,本来坐在其他人对面的田雅和苏笑,这时也穿插进了男生当中。
田雅挨着侯健,苏笑挨着胡隐翘。
一口闷了半扎白酒,白漱姚长出一口气,冲孔霄使了个眼神,玩味地对这两个室友努了努嘴。
有样学样闷了半扎白酒,孔霄笑道:“你想多了,她们这是为了找人挡酒。”
他猜对了,这伙人里,侯健和胡隐翘的酒量在第二梯队,两个女生不胜酒力,又面子薄,禁不住频频举杯的刘蔓挑衅,于是各自找了挡酒先生。
不过这俩小伙,其中侯健虽然身材精瘦,但神态悠闲随意,自有一股京都小爷的潇洒劲;胡隐翘虽文文弱弱,但一身书卷气息,散发着书香门第出身的气质。
再加上这俩人是京大校园里凤毛麟角的光夏学院学子,人生道路已经竖起了金色路标,所以田雅和苏笑是不是纯粹为了找人挡酒,还真不好说。
这顿饭吃到最后,还算清醒的就只剩下孔霄和白漱姚了,饶是二人酒量如海,这时候也都面色绯红,一身酒气。
喊老板结账的时候,侯健还挺着醉意非要抢着买单,被孔霄给按住了。
开玩笑,十多瓶52°剑男春,多数都被自己和白漱姚喝了,这顿饭没有大几千根本下不来,哪能让一穷学生破费?
老板眉开眼笑地收了钱,一个劲点头哈腰送走这帮人,希望这种能喝又不差钱的学生多光顾他几回。
出了饭店,孔霄和白漱姚相视苦笑。
八个人,醉倒了仨,剩下三个也走路直打晃,怎么送回去是个难题。
好在道不远,宿舍也没门禁,刷卡就能进楼。安排还没断片的胡隐翘看着侯健和陈博,他们俩先把女生送回了29号楼,然后又回来接404的男生。
折腾完这帮醉鬼,已经半夜11点多了。
二人寝室里的床铺都没有被褥,只能回白家别墅。
叫了代驾司机,孔霄和白漱姚坐在后排聊天,时不时打着酒嗝。路过天桥的时候,白漱姚突然让司机停车,然后拉着孔霄跑到天桥顶上。
二人本就只是微醉,这时凉风一吹,基本醒酒了。
并肩趴在栏杆上,孔霄温声说道:“你的病是一个谜团,想防范也不知从哪入手,像酒精这种对健康人来讲都有害的东西,以后还是少碰吧。”
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白漱姚幽幽回道:“人活一世,受累于各种各样的俗世陈规,总是不能纵情笑、痛快哭,真正随心的活着。”
说着,她冲孔霄调皮一笑:“所以,就得有个爱好能让自己任性一下。”
看着天桥下五光十色、炫目如虹的车流,孔霄没有说话。
无论有多少光彩,它们都只能行驶在别人定好的道路上,方向不自由,快慢不自由。
想着陈博这个室友动不动就‘套路,套路’的说辞,孔霄突然觉得其实并没有那么可笑。
人间无处不是套路,谁又能超出五行之外,不在轮回之中呢?齐天大圣?他最终不也没能逃出如来的手掌心么?
很多人以为放下包袱去游览世界,就是别具一格的人生。殊不知,人世苍苍千百年,早有行者无数。
做古人常做之事,以为新事;颂故老常颂之经,以为新经。真不知这世界是在前进,还是在倒退。
一瞬间,孔霄觉得天地如框,框住了芸芸众生,也框住了赤红人心。
“姚姚。”
“嗯?”
“你说,其实我们是不是活在一本书里。”
“是,天地本就是书。问题在于,这本书是谁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