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从秘书手中抽出一张纸,然后对着那张纸,把真实的遗嘱内容读了出来。
至此,那些讨论声渐渐低了下来。
还好,原来所有股份都是她一个人继承的,还以为集团今后要面临群龙无首的境地了。
大家明显松了一口气。
然而与此相对的,那三个显得与众不同的人却满脸愤怒,一副被人玩了的表情——事情已经明摆着了,计划早已败露,自己这帮人还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结果被人家玩弄于鼓掌之中。
现在,想把事情捂下来是不可能了,当务之急是能不能隐藏好自己。
想到这,他们赶紧平息怒火,尽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是愤怒,而非害怕吗?
孔霄暗暗想着,这帮人还真是有底气啊。
于是他突然开口问道:“宁总,为什么会有两份遗嘱?”
“是啊,为什么会有两份呢?”宁紫说着疑问句,但却面无表情,“曹律师,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曹牧秋无法回答。
心念电转中,他猛地瞪大眼睛,指着孔霄嘶声喊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哪都有你?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孔霄摊摊手,没吱声。
宁紫上前一步,把孔霄挡在身后,看着曹牧秋问:
“曹律师,我现在是不是董事长?”
“是!”他喘着粗气回答。
“那么现在,集团是不是我说了算?”
“是!”他的喘息略微平缓,汗珠却再次冒了出来。
“你是不是集团法务部经理,是不是集团监察部长,是不是我爸的私人律师?”
“是。”他忍不住伸手去擦汗水。
“我爸立遗嘱时你是不是在场,你是不是遗嘱的委托执行人,遗嘱的内容你是不是知道?”
“是......”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
“我现在是不是董事长?公司是不是我说了算?”宁紫重复了一遍第一个问题。
“是......”不知为何,他的双腿开始抑制不住打颤。
“是不是陈董、张董和刘董指使你伪造遗嘱?”
“是......不是!”曹牧秋顿时如遭雷殛,抓着宁紫的胳膊说:“宁总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是......”
“行了行了。”宁紫鄙夷地甩开他的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在他面前晃了晃,又对着下面的董事晃了晃,最后看着他说:“你有的是机会解释,不过我想会是在法庭上。”
看着那支录音笔,曹牧秋双眼愈发通红,突然‘嗷’一声冲过去要抢。
然而孔霄动作快他一步,猛地起身搂过宁紫闪到一边。
曹牧秋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地上,看着眼前孔霄油光锃亮的皮鞋,喃喃失神道:“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假遗嘱我都已经销毁了啊......”
“这是复印件。”宁紫扬了扬A4纸说:“早在我发现保险柜里的假遗嘱,就第一时间拿去复印了几份,我当时想,总会用上。”
说到这,会议室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宁紫微笑道:“请进。”
大门打开,几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人走过来跟宁紫握了握手:“宁总你好,我是市局经济犯罪侦查总队的王洪超。”
把录音笔递到他手里,宁紫微笑道:“你好王队长,这是证据,曹律师已经认了。”
说完一指下面:“他、他还有他,全都涉嫌参与,一块带走吧,回去之后代我向冯局说声谢谢,麻烦他老人家了。”
“哪里哪里。”王洪超一阵客气,然后转身对手下说:“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吧?”
几个警察走过去给三人上了铐子,押出会议室,王洪超叮嘱宁紫耐心等待审讯结果,然后亲自押着曹牧秋走了出去。
当然,那几个董事出门之前,难免回头给予‘警告’,说些‘你等着’、‘绝不会放过你’云云。
宁紫相当无所谓,表示等你们出来再说吧,到时候给各位办接风宴。
事情至此,终于告一段落。
满屋董事们事先并不知道遗嘱造假一事,此时此刻就像看了一场大戏的结尾,尽管已经猜到大概,但毕竟不了解前面的情节,不由心里痒痒的。
但宁紫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转向会议长桌说道:“现在继续开会。”
“我再强调一点。”她微笑着说:“诸位跟我父亲共事多年,应该非常习惯他做事雷厉风行的风格。”
“这很好,希望你们今后继续习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