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粮队的人也是叛军,看到张云凡落单行走,一名长得有点体胖,营养不缺的中年汉子向他打招呼:“喂,兄弟,你是哪位总兵帐下?”
这个理由张云凡早想好了:“曾是高总兵帐下,现今主将是李成栋将军。”
张云凡之所以选李成栋,是因为高杰已死,帐下兵将是祸乱粥,不怕被人盘底。
“那为何一人在此徘徊?”那人又问。
“斥候,就这命!”张云凡耸耸肩膀。
“扬州还未攻下,明军随时都可能从南边下来,你一人出来可不安全!”
张云凡叹了口气,沮丧地摇摇头:“谁说不是呢?可上官有令,下面的人也不能不从!”
那汉子同情地看着他:“李成栋素有恶名,他对待下属暴虐出了名的,兄弟你好自为之吧!”
这几日下过一场雨,道路泥泞,这满满三车粮食不小心陷入了泥潭,这十来个叛军怎么推也推不动。
那汉子向张云凡求救:“兄弟过来帮忙搭把手!”
张云凡本来打算尽快离开这伙人,灵机一动又换了想法,热情地帮助他们推粮。
随口无心地问道:“不知道这位大哥叫什么?”
“刘全章!”
“小弟叫张凡,你们这粮食是哪弄来的?”
刘全章道:“还能哪弄来的,这些建奴老爷自己家无粮,都是打秋风弄来的。”
后面一人大喝:“刘全章你不要命了,敢对大清直呼贱称?”
刘全章道:“这儿都是自家兄弟,说说也无妨,张凡兄弟,你说呢?”
张云凡连连点头:“就是啊,都是自己人怕什么,虽然我们投靠了他们,还不是求混口饭吃,忠不忠心地有什么意思?”
刘全章非常赞同地点着头:“张兄弟说得不错,就是这个理儿!”
“对了,刘老哥,这秋风你们是怎么打的,就你们上百姓家抢的?”
刘全章有些愤愤道:“我们都是勤务杂兵,就装运一下,哪做得了这事?劫粮的事都是前阵营干的,那帮孙子可缺德了,抢粮还抢财,要是有百姓不从还抢命,这帮缺阴德的家伙迟早下十八层。”
张云凡心中一动,看来这些叛军并不都是十恶不赦之徒,有的人还是善良的。
当然在有些场合也可称之为软弱,没有脊梁。
片刻后,马车从泥潭里起来了,张云凡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刘老哥,小弟实在不想李成栋那当差,太苦了,你能不能帮个忙,在你们营房混个差事?”
刘全章哈哈大笑:“这有何难,回头咱跟头提一提便是。兄弟搭把手,尽快赶回营,不然又要被那帮孙子骂了!”
进入一个叛军大营,他们去粮仓交割了粮草,刘全章向一哨官介绍张云凡:“白大人,这位是张凡兄弟,李成栋将军下面的,他觉得李将军做事太辛苦,想在您这谋个差事!”
这种事本来很正常的,像现在与明军交战,人员调动,兵卒混编等等难于统计,拉个把人进来根本不是事。
然而这姓白的哨官脸一黑,怒斥道:“大胆,各军各营兵将都有所属,不得私自走调,你这是犯了军规,来人将此人重打十军棍,遣返李将军处!”
张云凡傻眼了,他可没想到这个结果,如果真送到李成栋那查不到名册记录可就麻烦了,当下便道:“大人,小人并不是有意想坏军规,实在是刘全章大哥是小人老乡,今日相见倍感亲切,不想分离,大人可否做做好事,就让小的帮着刘大哥做事可好?”
张云凡向刘全章眨巴眼,刘全章会意:“张兄弟说得没错,求大人行个方便,我这兄弟可能干事了,在乡里比头驴子还能干!”
“那也不行!”哨官大怒。
“大人,还是请帮帮忙吧!”张云凡悄悄把一块银子塞过去。
哨官掂了掂份量,这才露出满意地笑容:“这还差不多!想在本大人手下做事可以,今后你们两个所得军饷都上交一半!”
刘全章苦巴着脸道:“大人,这不合规矩!”
谁想到这家伙一鞭子抽下来:“在这里老子就是规矩!”
说着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