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凡道:“刘老哥,真是抱歉,把你连累了!”
刘全章苦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连不连累?对了先去洗洗身,把这身泥灰洗了,等下机灵着点吃饭,那伙孙子虎着呢,晚了就轮不到了!”
正说道话,外室响起一个声音:“所有杂役速速出营,清点名册!”
刘全章微微一惊:“从来没有点过名册,今日怎么回事?老哥我先出去,兄弟你尽快洗漱出来,不要误时时间!”
张云凡点头道:“老哥尽可先去!”
营外是嘈杂的脚步声,是各营房兵卒集合的响动。
张云凡洗漱完后刚想出去,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多铎亲王有命,他明日将入吾营督战,你们这些闲杂人等都给我穿齐兵甲,上城攻战,胆敢有一人畏缩一伍受罚,一伍畏缩一哨受罚,听明白没有?”
张云凡心头一震,这个人不就是刘泽清吗?
原来自己鬼使神差入了他的营帐,怪只怪自己没有向刘全章问清楚。
“帐内还有没有人,若是有人暗藏不出,以逃兵论处!”
“刘全章,今日你找来的那个老乡呢,他怎么没出来?”那白哨官的声音。
张云凡急了,刘泽清和他有一面之缘,两人交恶,肯定能把他认出来,怎么办?
看着张云凡左右不出来,那哨官怒了:“左右,将那小子拉出来,重棒三十军棍!”
“来了!来了!”张云凡终于钻了出来。
“为何这么磨蹭?”
“大怒息怒,小人刚去了趟茅房,赶晚了点!”张云凡哈足腰低着头做足了小人物的姿态。
其实他不需要这么卑微,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我保护。
然而他越是低头越是引起了刘泽清的注意:“抬起头来!”
看着刘泽清神情有点怪异,哨官也喝来:“大将军有命还不抬起头来?”
“小人面相丑陋,今日还未来得及洗漱,不敢抬头!”
“本将命你抬头,再推三阻四拉出去砍了!”哨官大喝。
“小人遵命!”张云凡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呈现在刘泽清面前的是一张面颊清瘦还带着少许病态蜡黄的脸,和路边饥民没有多大区别。
刘清泽看到这样脸,松了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果然不是,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
哨官讨好地问道:“不知道大人所指何人?”
刘泽清横了他一眼:“不该管的不要多管!”
遂又对张云凡道:“明白战事你清楚了没有?”
张云凡再次哈下腰来:“小人在里面听到了,小人一定奋不顾身,绝不退缩!”
刘泽清这才点点头,又交待了几句便离去了。
哨官也扫了他一眼:“以后急命下来,再敢如此怠慢斩立诀!”
“是是是,小人一定遵命!”
众人散去,张云凡再去洗漱,发现后背已经湿透。
刚才的事过于凶险,在关键时刻他从墙角抓了把墙灰下来,靠着前世一点点化妆技术把自己画了个难民妆,既不显得刻意,又能把脸部特征稍加掩盖,这才避了过去。
至于声音他也沙哑了点,反正伤风感冒的人都这样。
作为新来的,他果然没有抢到晚饭,不过这个刘全章还真是个好人,分了他一半伙食,两人将就着应付了一顿。
晚上睡了大通铺,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