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画上一名白衣竹帽的老叟拄着一根过头高的奇木拐杖。
拐杖的顶端则是吊着一个浑圆的酒葫芦,酒葫芦的大肚上刻着一个瘦金体的汾字。
老叟驻足在小路边上的一块石磨一般的大石头上面,眺望着小路的尽头。
那里是一片杏花盛开的树林,杏花树林的深处几角若隐若现的屋檐高悬在空中,又隐入杏花深处。
空留檐角上悬挂的风铃随风摇晃。
一个老学究就站在这幅画的前面,居然看痴了。
老学究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第一次喝汾酒的场面,本来应该早已经记不清了,此刻却又浮现在了脑海里面。
那时的自己年少轻狂,夜里和友人纵酒吟诗,心里想的是天下事,现在却每天俯首在案牍之上,为自己的学生操劳。
扪心自问一下后悔吗?
却又没有丝毫的后悔,现在自己的案牍之上每日都有学生给打来的汾酒,闲暇时就品上两口。
而且自己的学生都是为官清廉,有所作为的好官,自己依然为国家奉献了自己的力量。
........
此刻大堂内观画的人都感觉到自己的鼻间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环绕,闻之清香。
众人都是太原府本地人,知道这是汾酒的清香。
就连谢知秋也睁大了眼睛观察着这幅画,鼻间淡淡的酒香给了谢知秋极大的震撼,画中老叟之传神,绝世仅有。
上一幅令他惊讶的画作还是传自几百年前的画圣之作《绝世祥瑞图》。
可那也只是令他惊讶而已,远没有达到震惊的地步。
从回忆回归现实的老学究激动的颤声道,“观画闻酒香,遥望杏花村,此乃绝世之作啊!”
老学究颤抖的声音将众人拉回现实,谢知秋也收起了失态的表情,回头走到元白的身边,躬身就是一礼。
“先生丹青妙手,妙笔生辉,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先生大名?”
大堂内的众学子们也都跟着伸长了耳朵。
元白站起身来对着谢知秋回了一礼,“不敢当,在下元白。”
“原来是元先生当面,不知元先生可否同意我将先生的名字挂到五一榜之上?”
大堂内的众学子们都羡慕的看着元白。
他们对于上榜想都不敢想,只求谢知秋的一个肯定而已,而对于这位元先生,谢知秋想要把他的名字挂到榜上,还要看元先生愿不愿。
不过这位元先生也确实有这样的实力,就凭借元先生这一手丹青,便可冠绝天下。
元白在众学子的期盼的眼神中说道,“元白之名就算了,如真是要写,就写个深宁居士就好了。”
“深宁居士。”
谢知秋小声的念叨了两声这个名字,便对元白说道,“元先生楼上请,谢某已在楼上略备薄酒。”
见元白同意之后,谢知秋又看向张景泰,“大人既然来了,那就请一起吧。”
言语之间的狂傲透露无疑,别人想请一府知府吃饭不知道多难。
谢知秋倒是一副你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我才会请你的语气。
张景泰也没理会谢知秋对自己生硬的语气,这还算可以了,要知道当初谢知秋在大殿之上将多少德高望重的老大人都驳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