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郡,陈志平大营。
时值清秋,帐内火光摇曳,陈三娃拱手对着上座的人说道:“头领应早作打算,尽快撤离。”
上座的陈志平眼神有些醉意,他的脚边放了两坛高粱酒,是李家村村搜出来的。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有些醉醺醺的应道。
“三娃,嗝。明日便拔营北行,投于卜巳渠帅麾下。”陈志平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发现没酒了。他站起将酒坛高举倾倒,伸长舌头,却也没饮到一滴残酒。
“头领,此事拖不得啊!若拖的久了,恐遭刘大耳毒手!”
陈三娃出于好心,想到都是同乡,这才劝陈志平尽快撤走,以免遭受刘大耳的吞并。
“刘大耳?呵,他敢!”陈志平醉眼惺忪,挥手驱赶陈三娃。
“我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嗝~”
陈三娃见苦劝无果,只得起身离开。尚未走出营帐,一黄巾兵卒闯了进来,张口大喊。
“头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陈志平听到呼喊,还以为陈三娃去而复返,不禁有些恼怒的喊道:“不是让你滚了吗?”
陈三娃眉头一皱,看向陈志平,却不说话。一旁的黄巾兵卒忙喊道。
“头领,刘大耳带着人马奔赴我们营帐,要求头领献上九成的钱粮。兄弟们不从,正和他们在营外对峙呢。刘大耳还放言,若是今日不献上钱粮,便将打破营寨,鸡犬不留!”
“什么!”
陈志平被吓了一跳,一个踉跄摔到在地,登时酒醒了大半。
“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陈志平站起身来,也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倏然,他眼光停留在尚未走出营帐的陈三娃身上,忙跑了过来。
“三哥,你说该怎么办?”
陈三娃遭其恶言,本不想再管,念其同乡一场,沉吟片刻,说道。
“我军寡不敌众,实难匹敌,头领还是遣人尽快通知卜巳渠帅发兵调和吧。”
“好好好!”
陈志平一咬牙,对着通报的黄巾兵卒吩咐道。
“去牵我那匹宝马,火速向北去阳谷县联络卜巳渠帅,让他发兵援助。”
“是。”黄巾兵卒领命离开。
说是宝马,其实只是一匹普通的黄鬃马。兖州之地能落在黄巾手里的马匹不多,陈志平军中也仅此一匹而已,还是他专门拿来逃命用的。
陈志平当下也想明白了,如今刘大耳大军压寨,就算他骑马侥幸逃走,可没兵没钱粮的他又能去哪儿呢?
“走,随我出去看看。”
陈三娃随陈志平出得营帐,只见营门外已经围满了人,粗看足有三四千。
陈志平见状,气的是咬牙切齿,刘大耳这厮看来是要强抢了啊。
营外的刘大耳军正在击鼓,二通鼓罢,刘大耳大手一挥。
“三通鼓罢若是再不交出钱粮,打破营寨,鸡犬不留!”
“打破营寨,鸡犬不留!”
“打破营寨,鸡犬不留!”
见营外喊声震天,营内的黄巾兵卒惶恐不已,嘈杂声不断,恐有倒戈的迹象。陈志平也有些怂了,将目光落在陈三娃的身上。
“三娃,你说这钱粮,交是不交?”
见陈志平如此怯懦怕事,陈三娃眼中满是鄙夷的神色。只见他登上高处,对着营内慌乱不堪的黄巾兵卒高喊。
“各位兄弟!”
营内数千道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陈三娃在军中还是有些威望,现场的嘈杂声顿歇。
“兄弟们都是因为朝廷苛政起义,本就不富余。劫来的钱粮若是上交九成,我们可还有活路?”
营内数千人沉默不言,顷刻,一人喊道。
“没有。
“对!”陈三娃虎吼一声“交是死,不交也是死,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和他们拼了!”
“对,和他们拼了!”
陈三娃的话点燃了营内黄巾的士气,纷纷举起武器大喊。
“和他们拼了!”
“和他们拼了!”
陈志平营外,刘大耳见营内也喊声震天,不禁面色难堪。
依照张大目的计策,这次前来只是逼迫陈志平交出钱粮,并不是真的要攻破营地。
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赢了就要折几百手下,这可让刘大耳肉疼的近。
要说这张大目,虽读过几天书,不过计策实在拙劣。若真想要吞并陈志平的部曲,可在宴请陈志平的时候就出手杀之,然后嫁祸官军偷袭,这样便可轻而易举的接收掉陈志平的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