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中郎将,除少量郡兵在后方押运辎重粮草,其余郡兵皆以布防。”
朱雋看向远处的内墙城楼,微微点了点头。
“中郎将。”张超低下头,虚心请假“超有一疑惑,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张超正了正身,斟酌了一下说辞,问道:“宛城四门布防,为何独独西南门这里略显松懈,岂不是给了贼寇可趁之机?”
朱雋朗声一笑,伸手拍了拍张超的肩膀,解释道:“如今宛城外围已被我军固守,内营情况紧急。他们乞求投降不被本将接收,想要逃走又逃不掉,逼迫之下唯有死战。届时万人一心,犹不可当。更何况蛾贼号称有十万之众呢?与其和反贼做困兽之斗,不如围三缺一,贼酋见有机可趁,势必出城突围。若出城,则意散,易破之道也。”
简单来说,朱雋使用的是心理战。
将几万黄巾围在内城,专门留出一门防守松懈,给了黄巾生的希望。这样会导致黄巾内部会分裂成两派,突围派和固守派。一旦分裂,分化击杀,这伙贼寇也就不足为虑了。
张超见朱雋有心提点自己,忙深鞠一躬,表示感激。
朱雋看向内城,嘴角微微一笑,不再看向张超。
…
宛城,内城。
因为黄巾人口众多,几万人撤进内城显得十分拥挤。
韩忠正在和手下头目商量对策,孙夏从远处跑了过来,挥手喊道。
“渠帅,渠帅。”
韩忠忙站起身来,上前扶住孙夏手臂,急切地问道:
“情况如何?”
孙夏有些惋惜的摇摇头,应道:“渠帅,我去四门看过了,只有西南门的布防稍微有些松懈。”
韩忠闻言眉头一皱,官军应该没那么好心,专门漏出个破绽让他们打。
“从西南门突围可行?”
孙夏苦着脸,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三息后,他才开口答道。
“渠帅,不管官军在西南门有没有伏兵,我们都只有赌一把。”
韩忠轻轻摇着头,似乎不相信孙夏所言,又登上城楼仔仔细细地确认了一遍,确实只有西南门方位的守军要松懈一些。
“呼~”
韩忠长叹一口气,目光阴冷得看向西南方。
“这伙可恶的官军!如果外城堆满干草,真特娘的想一把火烧死他们!”
“渠帅,快看!”
随着小头目所指,韩忠眯着眼睛朝宛城外望去,只见官军以前驻扎营地的方位冒出了滚滚浓烟。
“这是哪路的弟兄?!”韩忠兴奋得差点就要跳起来,不论对方是谁,只要是攻击官军的人,此刻便是他们的朋友!
“传我命令!”韩忠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兴奋地嘶喊道:“弟兄们,准备向西南门突围!”
…
宛城外二十里,朱雋大营。
因为宛城外城被攻破,近万官军都进入了外城驻防,只留了极少的官兵负责押送辎重粮草。
此时,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两三百余骑兵和数百步卒,冲入大营尽情肆虐,在烧杀官军,夺走粮草之后,这伙骑兵用火把点燃了辎重和带不走的粮草。
万余人的粮草储备数量极大,并未全部放置在一处。
饶是这队骑兵只劫掠了一部分,那也是极大的量。
但见营地内旌旗散地,火光冲天。几百郡兵纷纷惨死,竟无一人生还!
一位身穿道袍的男人骑在马上,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的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