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熹微的阳光照进屋子里,子胜朦朦胧的睁开双眼,看见南江子已穿好了衣服,坐在屋里看着屋外。
南江子扭头笑道:“醒了?”
子胜道:“嗯,感觉你今天很开心呢?”
南江子道:“人活着不就要开开心心的吗?”
子胜不经意间看到了南江子右手缠着的纱布,道:“你手怎么了?”
南江子一下子把右手缩进了袖子里,笑道:“大概是梦游了吧?醒来右手就受伤了。”
子胜道:“你还梦游?那我以后睡觉可要小心一些。”
南江子冲子胜诡异的笑了一下,道:“要非常小心!”
书院的早上是最热闹的,学生们陆续踏过明月桥,一路嬉笑着走向学堂,今日他们又多了一个可以聊的话题。
“为何一夜之间半个书院的花草都狼狈起来了?”
南江子和子胜也随着学生们走向学堂,这一路上他们见到了太多的残花烂叶。
子胜贴近南江子道:“这半个书院的花草都被毁坏了,不会和你昨晚的梦游有关吧?”
南江子笑道:“我哪儿会有这么厉害,能在一夜之间把半个书院花草都毁坏的,怕是只有如蟒蛇般大的蜈蚣才能办到了。”
子胜笑道:“这世上哪儿里会有如蟒蛇般大的蜈蚣,你可别逗笑我了。”
南江子道:“或许呢?”
子胜道:“那咱们打个赌?”
南江子道:“和我赌的话你可尝不到什么甜头,怎么赌?”
子胜憋住笑,道:“若是在你我从书院离开前,都见不到如蟒蛇般大的蜈蚣,你的名字就倒过来,反之,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南江子一下子喷笑出来,道:“好啊!”
子胜道:“那就说定了,谁耍赖谁就是小狗。”
南江子道:“当然!”
铁面青见二人嬉笑的正欢,走过来,说道:“你们还不快点走?”
子胜一下收回了所有的笑容,说道:“这就走,这就走。”
书堂上,铁面青绘声绘色的讲个不停,不过就算铁面青今天会把天说破,南江子也丝毫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世上还有什么会比那把剑更吸引南江子的了吗?
那一夜后第二天的白昼在南江子的眼中过的很快,他等候着的深夜也早早到来了,书院里的人白天里都在议论,为何一夜之间半个书院的花草都变得狼狈起来了,只有偷笑的南江子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深夜,南江子躺在被窝里,时不时的偷瞄着子胜,在他第二百七十八次偷瞄子胜时,子胜就不再动了,南江子又盯着子胜看了一会,在他眨眼五十六次的这段时间里,子胜都一动未动。
南江子试探性的小声问道:“子胜?”
见子胜还无反应后,南江子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在自己床下取出了他早已备好的铲子,把铲子藏在腰间后就静悄悄的走出了屋。
这个时候的解武书院很安静,书院越安静,南江子就越开心。
又一次回到枯井,大蜈蚣的尸体还横在那里,看上去冷冰冰的,它漆黑的双目已干瘪了下去。
剑柄仍隐藏在那堆土石之中,除南江子之外无人发现这里,也无人来到这里,南江子拨开了土石,用铲子一点一点的向下挖着,随着南江子的深入,鞘口之下的鞘身一点点露出了模样,这鞘身果然做的也是极为精细,雕刻在剑鞘上的那些纹路一看便知是大师之作,剑鞘很快露出了大半。
南江子吐了口气,再一次试着去拔它,这一次剑鞘终于脱离了大地,他终于得到了完整的这一把剑。
南江子把剑插回剑柄之中,轻抚着它。
“拿到你可真不容易。”
奇怪的是,这剑鞘插进了一本厚厚书的中间,南江子把书从剑鞘处摘了下来,仔细端详起来了。
“真是厉害,用无利锐的剑鞘竟也能刺穿这厚厚的书,将剑插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力道?”
思绪离开那夜,思绪回到昨夜。
自南江子于枯井偶遇那把剑后至今已有两年。
每日夜深待子胜熟睡后,南江子就会去那枯井中照着那书练剑,子胜每次熟睡时都是向左蜷着身子。
南江子每夜都在“捉着鸡”,井中的那本书上似是记载着剑招和吐纳清净的心法,南江子也不管它是什么东西?自己能看懂多些?只管照着它瞎练,它比铁面青那张脸可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