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将军应该已经到府上了,估计稍后会去宫里面圣。”
小厮话音刚落,余年已经撒腿跑了出去。
这个陈颦儿,回来也不知道派人来和我说一声,还是杜枕河派人来告诉我的,真是无语,等下要好好教训一下她。
余年刚看到将军府的牌匾,便看见已经换了便服的陈颦儿正要上轿子。
“陈无奇!!!!!”余年喊道。
陈颦儿听到熟悉的喊声,身体震了一下。回头一望,果然是余年,满头大汗,正在朝她招手。一瞬间陈颦儿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余年走到她面前,她才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余年拿手在陈颦儿面前挥了挥,“嘿,干嘛呢,看不见我啊。”
陈颦儿看着眼前的余年,似乎一丁点都没有变,高挺的鼻梁,细长的眼睛眨巴眨吧,总是一副假装无辜的样子,还是身穿一身熟悉的黑袍。陈颦儿鼻子一酸,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余年,抱到的一瞬间,又迅速弹开。余年在原地僵硬道,“大哥,你搞什么鬼。”陈颦儿尴尬笑了笑,随口说,“看见你太亲切了,有种妈妈的感觉,忍不住抱了一下。”
余年弹了弹陈颦儿的脑门,“你是不是打仗给打傻啦!”
陈颦儿伸手揉揉脑门,“你才傻,你全家都傻。”陈颦儿伸手时,余年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包扎,“喂,你胳膊咋啦。”陈颦儿撇他一眼,“你没有脑子吗,我是去打仗的,你以为我是去玩的吗?”余年一时语塞,看着陈颦儿纤瘦的手腕,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对了,不和你说了,差点误了事,我还要进宫去面圣,回来聊!”陈颦儿说着就往轿子里钻。余年下意识地拽住了她,陈颦儿不耐烦地转过头,“大哥,我现在真没空陪你玩。”余年僵硬地说道,“谁要你陪我玩!我..我也要进宫!”陈颦儿奇怪地看着余年,“你干什么去?”余年大脑飞速运转,想到刚才告别时太子说要入宫去,“我去见太子殿下!我们约好的!”陈颦儿打量了一下余年,意味深长地说,“原来如此,我懂的。快上来吧。”
待余年在车上和陈颦儿坐定,陈颦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狐疑地看着余年,“你进宫?怎么不坐轿子?走着去?”余年尴尬一笑,“我健身,晓得不,锻炼身体。”陈颦儿翻了个白眼,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余年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你受了很多伤吗?”陈颦儿翻了个更大的白眼,“不然呢?”余年沉默了,盯着陈颦儿的手腕,陈颦儿猛地把手腕藏在背后,“看什么?又打什么鬼主意?”余年回过神来,转移话题道,“陈颦儿,你真的很没有良心诶,去这么久也不跟我联系。”陈颦儿踢了余年一下,“你是不是有毒,我在玩命,咋跟你联系啊,你以为我还能发微信啊。”余年被哽住了,讨好地笑了笑,“听说你的光荣事迹了,你现在是不是要被封大将军了呀?”言毕,余年反应来自己说错了话。“陈将军他...”“嗯,他战死了。”陈颦儿收了脸上的表情,低声说道。余年看着眼前的陈颦儿,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心疼,“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陈颦儿抬起头,直视着余年,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放心吧,我已经缓过来了,爹爹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结局,战士战死沙场,是最理所当然也最光荣的事情。”余年心里揪了一下,“那你...”陈颦儿歪头笑了笑,“我也会呀,我也是战士。”车厢里沉默了。
余年盯着陈颦儿,陈颦儿盯着窗外。
“对了,给你说个好玩的事情!”陈颦儿在脑子里思索了一下,打破尴尬的氛围。
“什么事?”余年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里,表情严肃地问道。
“我新认识了个人,你猜是谁?”
“我怎么知道?”
“是李少惟的娃娃亲!”
“什么?”余年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是军中一个部将,和我关系超好!叫赵雪池!是李少惟的青梅竹马,他们失散多年!我已经答应雪池姐姐这次带她去见李少惟了!”
余年睁大眼睛道:“这...你边打仗,还能边吃瓜???”
陈颦儿嘿嘿一笑,“my pleasure.”
“Long time no say English,也不知道我六级这次过了没有。”余年感慨道。
到了宫门口,马车不能再进去了。陈颦儿和余年下了车,并肩继续向前走。
“上一次来这里都不知道是多久前了。”陈颦儿环顾着四周,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你认路吗?”余年提出了致命性一问。
“我...我可以问路...”陈颦儿生硬地说道。
“得了吧,你这个路痴,我送你过去吧。”
“Thank you.”陈颦儿点了点头,显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靠近了皇帝寝宫,陈颦儿远远看见那棵熟悉的大树,树下则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她以为自己眼花了,谁知余年带着她直直向那人走去。
“太子殿下。”余年行了礼。陈颦儿也立刻跟着行了礼,“见过太..太子殿下。”
杜枕河回过头,看着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小鹿般的女孩,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战争好像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她的眼神依旧干净澄澈,皮肤也没有日晒雨淋的模样,依旧白皙,只是多了些晒伤的痕迹,此刻身着一身靛蓝色的衣裙,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了。
“太子殿下?”余年看着杜枕河直直盯着陈颦儿,陈颦儿慢慢涨红了脸,忍不住出声打断道。
杜枕河抬了抬眉,向余年点了点头,再转向陈颦儿道。
“姑娘倒是许久未见,知道向我行礼唤我声太子了,真是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