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堂一脸木然地望着那个自己实在瞅不出年岁的女子,喊姨吧太老,喊姐吧怕岔了辈分。
花娘见唐堂这欲哭无泪的憨憨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小白鸟还真没骗她,可惜呀,以前那个一逗就红脸的小糖糖是一去不复返了,好像身子骨也消瘦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也没了,一点都不可爱了。
“花娘,你可别逗唐哥了,今天过来有正事。”
“两位爷,不凑巧,小李子今天休息,你俩改天过来吧。”花娘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脸干我屁事模样。
“啊……”张振鹤一下哭丧了脸。
唐堂倒是无所谓,哦了一声,对张振鹤说道:“那咱们换处地录吧?”
啪,张振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捂住了唐堂嘴巴,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你说什么?”
花娘冷冷的话语传来,凤目微挑,面带寒霜,好似一条翠绿的竹叶青扬起了头,吐着那渗人的蛇信,死死盯住了唐堂。
唐堂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脊传来,头皮都有些发麻,貌似自己说错话了。
“没说。”唐堂再没眼力见也晓得现在是生死存亡关头。
花娘步步紧逼,嘴角笑容愈浓,眼中杀气愈甚,慢悠悠道:“说都说了,再说一遍呗。”
“打死不说,说了怕被你打死。”唐堂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以为不说我就不打死你了吗?”花娘一声娇喝,莲步轻抬,一个过肩摔把唐堂摔了出去。
没等唐堂起身,双拳已至,拳如幻影,不消半分钟十八拳结结实实全砸在唐堂身上。
惨,真惨,张振鹤害怕地用双手遮住了眼,只敢透过手指缝看这场好戏。
他可是亲眼见过花娘一拳把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肋骨揍断过,那拳都有破风声,如今落在唐堂身上的拳头不少,可到底还能听到他喊疼,出不了大事。
打完收工。
张振鹤赶忙扶起已经被揍成猪头的唐堂。
唐堂一阵叫唤,愤懑不已,指着那个辣手摧男的虎娘们叫道:“你偷袭,你不算英雄好汉。”
“咋滴,要再练练?”花娘此刻是神清气爽,一双如水眸子笑成月牙儿。
唐堂一见这娘们提起那白嫩拳头,不争气地往张振鹤身后一躲,慢慢往门口走去,嘴上却不服输,“今天咱俩互有胜负手,我也就见你是个娘们,才不愿不占你便宜。等你养足了气力,我再登门请教。走。”
“这两年嘴皮子长进了不少。脾气还是一样的倔。”花娘心里笑道。
二人正要出逃,那慵懒柔媚的京腔语调传来,“两位爷,去哪啊?不录歌了?”
“录个屁,别人家录歌要钱,你家录歌要命。”唐堂心中一阵腹诽,“赶紧走。”
眼见这二人脚都要跨出这条门槛了,花娘冷哼一声,“小糖糖,你这一脚要敢跨出去,你信不信我让你后脚是横着出去的。”
“老子会怕你?”唐堂叫嚣道,可那悬在半空中的腿却是乖乖收了回来。
“回来。”
“你叫我回就回啊,我偏不。”
夹在二人中间的张振鹤哭丧着脸道:“花娘,李哥都不在,歌也录不了,那我们明天再来呗。”
“小李不在我在,麻溜给老娘滚进来,我给你们录。”
一听这话,张振鹤连推带拽,硬是把唐堂拉了回来,“花娘,你说的,你来给我们录歌的。”
——
“喧哗上等”总共有四个录音棚,分别以“天涯海角”四字命名。
如今唐堂所处的便是“海”字棚。
“这个海字深得我心啊,如同我大海般宽阔的胸襟。“张振鹤一进来便大放厥词。
唐堂白了他一眼,讥笑道:“对,你跟海搭一起还真是绝配。一个字,浪。”
没有词,没有曲,一切都在唐堂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