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黑漆如墨。
花藤壶别过夏密,换好了夜行人的衣服,看了一眼白玉空的房间,小窗上人影摇动。他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屠弋将水千沫丢给白玉空不理不睬,便是他这个奉命来保护的人也觉得秦王派他来的用意在高苑更多些。按说,他应该不再理会的,可是脑中、心中都是她。做什么事都心神不宁,他知道他是放不下了。
......
“千沫!”花藤壶在柴房里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他很焦急,可是,没人回应,空气中只余着一点甜香。门的下方有一道新鲜的浅沟,正好可以通过一个人。莫非她已料到白玉空不会去救她,所以自己想法子逃了。他的心情难以描述,一分热烈合着九分的辛辣,既为这个女子的坚强感动,又为她的通透而难过。
千沫,你到了哪里去?我又该去哪里寻找你呢?
黑影抱着一个纤细的身子,轻轻的越过房顶,来到一处所在。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慢慢隐在黑暗中消失了。
水千沫是被一阵“哗愣哗楞”的锁链声惊醒的,眼前还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黑,可是她整个人都惊跳起来,头痛得很。在柴房时,她从黑暗中看到了那对眼睛,她只来得及分辨得出危险,便觉得头被重重的击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手上传来一阵一阵的酥麻,她受伤的手指被紧紧的捏着,疼痛好像攒了一大包迎面砸过来,很好,这疼很好,要不是这样疼,她怎会醒过来。
她被带到了哪里?在四面的黑暗中,水千沫看到了一点光,暖黄色,很远,那跳跃的感觉很像是火焰,可是边缘却是整齐的,仿佛是被周边的什么遮盖住了。眨了眨眼,她借着这一点光看去。
很小的一个房间,站起来两只手能摸到石头墙。躺平了,那一边顶着脚。若不是面前的那一扇是荆棘树杈做成的牢门,她会认为她被困在在一个棺材里。
“有人么?有谁在么?”一个细弱的声音从千沫的旁边传来,将她吓了一跳,仔细去听,那不是鬼哭,是个女子的哀啼,那人的声音她有些熟悉,仿佛是鸽儿。
“鸽儿,是你么?”千沫轻声道,却蹙着眉头,鸽儿在这里,说明事情不妙。
“是,是我,是千沫么?你也在这里。”鸽儿的声音有些惊喜还带着哽咽。
“鸽儿,这是什么地方?”千沫问道。
“我不知道是在哪里,我只知道,我们所有人被叫到了夫人那里,然后......”鸽儿的声音越发虚弱,锁链声音又响了起来。
“谁在说话,我,我在哪里?”更多女孩子的声音加了进来,锁链摩擦的声音也更多了。
细细数一数,所有丫头都在这里。
暗道?是的,只可能是暗道。
这里没有古知州,看来他在其他人的手上。
“嘡啷”的铁器声音又起,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千沫突然在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你们能自由行动么?”她屏气问道。
“当然~不能~。”还是那个阴翳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傲慢的尾音,有人隐在黑暗中偷看偷听着她们。
“臧,时维?”千沫只是蹙着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