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一亮,水千沫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英气的脸颊居然被火半明不灭的火焰染得邪魅,他慢慢的走过,高昂着头颅,如同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土,一一看过那些被押着丫头。
“你们都要老老实实的,这一半天,本庄主自然会送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贩卖丫头么?他果然在做这样恶心的勾当。
可是。
“为什么?你做这样的事,不是为了赚钱。”水千沫咬着红唇问道,臧时维有着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财,他遍布熊阴的钱庄、店铺数量众多,实在不需靠这样下作的营生敛财。
“哦?”臧时维踱了过来,看着她撇了撇嘴道,“你叫水千沫?从你来了便事情不断。那些个巧合的事情都与你有关,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话,你必定是个细作。”他的眼睛黑得没有一点亮,显得寒气森森。
千沫退了几步,忽然觉得一点冰冷冻住了心跳。
“是不是都无所谓,我已派出了斥候,加强了护卫,再将你们这些陌生人全部处理了,庄子就干净了。”他忽然一笑道。
......
“夫君,来吧~”一个娇媚的声音从那点火光里传出,一个美人徐徐走了出来。
臧时维看着水千沫道,“准备好了么?”
火把在千沫面前一闪,映得她惨白无比。她看着锁子在自己面前被打开,看着臧时维伸向自己的手,她被绑了起来,被踉踉跄跄的带出了小牢房,被拖着走向那一点火光处。
火光从臧夫人的背后透出,黑沉沉的又亮堂堂的。她笑颜如花,穿着一件血点般的大红长袍,露出纤长的脖子,亦将纤腰束得更加婀娜,她一手插着腰,妩媚的裸露出两条雪白细腻的双腿。
低垂着眉目看着如同兔子般颤抖的水千沫,臧夫人舔着鲜艳的红唇笑意更重,“聪明会要了你的命,不过愚钝死得更快。”她抚摸着她光洁的脸,又道,“其实无所谓,从你来的那天起,你注定会死。”她的眼睛深处是冷漠的狂热,她的手指冰冷粗糙,让千沫失了神。
“哼!”
被一下子从逼仄的门口推了出去,千沫的面前突然开阔成一个大厅,那显眼的暖黄色火焰被拘谨在一个巨大的火炉里,里面堆积着什么东西,火焰燃烧的异常旺盛,使得这大厅里暖融融的。却也使得这大厅的气味更加浓烈。
恶臭,扑面而来。
千沫被那突如其来的臭灌满了口鼻,顿时恶心的胸口翻涌。而比那血腥味更惊心的是那大厅里的东西。水千沫全身都僵住了,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发出了惊叫声。那声音回荡在大厅中,被厚厚的土层封锁。若是此时此刻刚好有人将耳朵贴在妙香厅的菩萨身上,才能诧异的听到些许的声音。
直到惊叫声停止,臧夫人和臧时维缓步走了进来,两人不以为意的看着水千沫,调笑道,“每个丫头胆子都这样小,还以为这个会不同些呢。”
过了最初的惊骇,水千沫颤抖的膝盖靠在墙边上,站也站不稳,她脚下是硌脚的簪子,破碎的指环,残缺的镯子还有数不清的女儿家的饰物。
那些东西的出现,提示着生命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