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归赵。”白玉空只是看了水千沫一眼,将鸽儿交到接应的人手中。
千沫脸上浅笑,手心却是微微的汗,她确实担心。
地道口已被吴隐带着数十个镖师团团围住,从地道里逃出的臧氏族人发现他们就像口袋里的小鼠,被围困着,每个人都是惶恐的。
“大人,臧时维夫妇罪有应得,大人饶过我们吧!”
“大人。”臧易汗躬身一拜,额头的冷汗滴入土中,臧氏一脉的生死掌握在这个人手中。
白玉空笑得淡然,轻轻的一挥手扶起臧易汗,后面的事便如水千沫预料的一样,他亲手救回的那个汉子,让其他臧氏的人松了口气,知道黜陟使点到为止,不会借着此事发挥,感激之余无人不臣服。臧易汗顺利的担任了臧氏的新任庄主,他将自己的一个儿子和二叔扶成了副庄主,彻底接手了臧时维的势力,也发誓会追随黜陟使。
应白玉空的要求,臧易汗成为新庄主的事情秘而不宣,对外仍是打着臧时维的旗号,只尊白玉空的命令行事。
庄外的族兵还在一丝不苟的巡视,庄内的普通族人照常起居,没人知道,也没人想到,臧氏在这一刻变了天。
水千沫看着那人云淡风轻的将臧氏安排妥当。
从一开始,白玉空便谋划了以最小代价,最短的时间的“偷天换日”。不动用官兵,不引起怀疑,找出古知州,暗杀臧时维,引起臧氏内部混乱,使得他们疲于内耗,自顾不暇。
可是,在寻找古知州时,水千沫发现臧时维行为诡异,又从菩萨像上微微发臭的油腻中猜出炉子里焚烧过尸体。白玉空改变了谋划,决定“引蛇”。
利用异常,诱使臧时维露出马脚。
果然,做贼心虚的他调集了很多看守外城的人员,进进出出之间,使得本来铁板一块的府邸有了混入外人的可能。吴隐和张五黑他们便是趁这个机会进入的。
只要臧时维与夫人一同进入暗道,就立刻引臧氏族人去寻找庄主进入那里。那个暗道内有无辜的人命,肯定会有血迹或遗物之类的痕迹引起寻找的人怀疑,随同潜入的人煽风点火,趁机引发臧氏族人内斗,成功的更进一步,除掉臧时维,还将臧氏变成了支持己方的助力。
一条一条,一件一件,在白玉空精准的操控下,所有的谋划都实现了。
而这一切只用了八天。
千沫的伤势不能再拖,与鸽儿一起被送去治伤。
花藤壶混在散去的人群里冷冷的看着白玉空,那人并不在意,只是闲庭信步的走过他的身旁。
“你是故意的,为什么不让我保护她?”花藤壶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攥着拳。
“我给过你机会。”白玉空淡淡道。
花藤壶面上带着苦涩的笑,眼神却添了一分锐利道,“好个黜陟使呐!她在你眼中到底是什么?能利用时就是逢迎秦王的棋子。没用了,就是可以牺牲的工具,随时可以扔掉。臧时维是吃人的恶鬼,你白玉空也不遑多让,非要将她剥骨抽髓,吃干喝净么?”
白玉空没有回应,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
符离一拜道,“公子,东旬之事就是这样了。”
白玉空点点头,却见符离一动不动,“还有何事?”
“符离很好奇,为何公子不在地道口守株待兔,反而要亲身赴险?”他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芒。
“你觉得奇怪么?”白玉空淡淡道。
“是!”符离干脆道,“公子的性命重于泰山,符离不能不问。”
白玉空凝视他片刻,轻轻一笑道,“是为了她,也是为了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