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千沫,公子是要全身浸在木桶里药浴。你还要帮忙么?”符离忍着笑道。
“啊!不了,有符大哥就行......”水千沫立刻满脸透红,忙不迭的向外跑去,还差点在门槛上绊倒。
两人目送她离去,脸上的笑意未断。
关好门,符离轻声道,“公子,请沐浴吧!”
白玉空的目光深邃,淡淡一瞥符离,道,“这一次,你没有想问的么?”
符离目中闪过一丝钦佩,道,“我明白了。”
白玉空没有笑,而是看着窗外月光下连绵的山峰,良久才道,“符离,总有一天,她会独挡天下的。”
“是!”符离点头,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
白玉空这边暂时无事,水千沫走出西华楼径直去探望花藤壶。为了救她,他身中一箭,虽那时看着生龙活虎,却不知现在怎样了。
对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花藤壶,水千沫从心往外的感激。除了这次他救了她的命,他还细心的送了她护身匕首,数次在困境中替她解围,不知不觉间,那个人已做了这么多。是她的挚友了。她所识得的人中,林赛儿的脾气定会与他合得来,可惜赛儿早逝,不能与藤壶相识,否则三个朋友一齐吃酒笑闹,该有多么热闹欢喜!
冷淡的月色将眼中所见都染得凄幽,千沫叹了口气,手指抚弄这腰间的玄色锦囊,心情亦低沉起来。
......
花藤壶住在藕塘榭,千沫路过塘湖时,隐约听到若有若无的哭声在湖面飘荡,那声音凄苦,却很熟悉,听上去很像——花叔?莫不是花藤壶的伤有变化?莫不是藤壶......千沫的心顿时跳成了一团,手指都有些发颤,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
......
藕塘榭。
灯火下,花藤壶伏在床上,褪掉半边衣衫,袒露出受伤的那片膀子,一个大夫将他膀子里的断箭取出,另一个大夫正仔细的清理着伤口,几个婢女手捧着满是血水的水盆和干净的白布服侍在身边。花叔看着藤壶满脸是泪,浑身颤抖的不成样子。
“公子~呜呜~”
花藤壶满脸的冷汗,疼得紧紧捏着被子,却还是中气十足道,“花叔,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花叔哭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用衣袖擦着泪。
“花叔,我以前在大风大浪里做买卖,大伤小伤无数,怎么你每次都要哭啊!”花藤壶无奈极了,这么久了花叔还没适应。
“老头子就是哭一哭。不哭不舒服。”花叔抽抽噎噎,一边哭还一边狠狠的拭鼻涕。那“呼哧呼哧”的声音响亮,连端水盆的婢女都为之侧目。
“老人家,公子的麻药就快起效了,不如你在外面等一会?”一个大夫不胜其扰道。
花叔泪眼看了看,放声大哭的掩面出去了。他抹着眼泪刚关上门,就见到满脸焦急,汗透衣衫的水千沫急急而来,在看到花叔的泪脸时突然停下了脚步,整个人都虚浮起来。
“花叔,藤壶他,他怎么了?”千沫哑着嗓子道。
花叔一见,立时觉得是个能帮助自家公子的好机会,便苦着一张脸,大大渲染一番,“千沫,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啊?我家公子一直在等你,他出血出的厉害,受伤严重的很,不过没......”
“事”字还未出口,就见水千沫整个人变得雪白,踉踉跄跄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