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起来,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什么都没有。
眼前的黑是那么纯粹,黑得让人望而却步。它将看不见、摸不着的恐惧散播,驱使人们不得不蜷缩在光明之中。
在火折子照亮了的一小片天地里,能看到写着温夹两个字的彩漆的牌坊,稀稀拉拉的几栋茅草房子,泥胚土墙围着的小院,还有黑乎乎洞开的大门。
只是,村子里漆黑一片,没有灯光,没有一点声息,仿佛这里是个沉寂的坟墓。
黑暗中的未知既是想象也是挑战。
这么大一片村子势必需要分散开才能迅速探查。每个人看着那黑洞洞的村子时,眼神都是警惕的也是沉着的。
“大家不要独自一人,结成伴。小心毒气和瘴气。”用白布蒙面的白玉空只露出一对宁静的眼睛。
“公子,给!”符离递过来一把长剑,白玉空隔空挥了挥,看着那寒光闪闪的锋刃,他忽然转头向身后看去。
符离立刻警觉道,“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白玉空环视四周,只见人们都三三两两的进村了。他的眸光一淡,轻轻摆手道,“没有,我们也进去吧!”
“是!”符离应道。
水千沫和花藤壶尽量不弄出一点声响,他们的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对格外警醒的眼睛来。
千沫小心推开大门,门毫无阻碍,无声的打开了。
目中所及,是一个最普通的农家小院。
院子里种着一株桃树,地上打扫的很干净,木柴码得整整齐齐堆在厨房门口,几个石头墩子放在院子一角,上面还摆着编织到一半的竹篓和竹条。
花藤壶走到后院去查看,水千沫则走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里。碗筷洗好了还没放回去床上堆着叠了一半的衣服水缸里盛满了水,挑桶和扁担立在它的旁边妇人搔头的荆钗插在针线盒子里,每件东西都摆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规规矩矩一丝不乱。
她盯着桌上新摘的野菜,微微皱眉。
“千沫。”花藤壶从外面走进来,眉头并不舒展,“米缸里粮食已经见底,和肥蛮村差不多。”
“嗯!”水千沫早已料到了。她伸手摸到桌上的茶碗,揭开一看,里面是橙黄的草药茶。
“还热着。”千沫诧异道。
“他们离开的时间不长啊!”花藤壶的眼神锐利起来。
两个人匆匆走出院子,刚踏到外面的土路上,寂静夜风拂面而过,花藤壶脚步一顿,道,“等一下,你听到了么?”他是练武之人,耳力非凡。
“什么?”水千沫也停下了脚步,侧而去听,“好像有声音。”
极轻微的几声闷响,稍不注意就会忽略掉。
“在那边!”花藤壶抬起头,指着一个方向,又迟疑的看着水千沫。
“走!去看看!”水千沫眸光坚定,毫不犹豫的掏出匕首握在手中。
“小心些!”万千的叮咛只汇成一句话,他小心将她纤细的身子挡在身后。
院落和房子一闪就从余光里消失了,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他们飞速的脚步,那奇怪的声音似有似无,偶尔在前面响起,他们追随着那声音直到所有的房子从眼前消失,整个村子都落到了身后。
那声音从前面黝黯的大山中传出,被层层的山林掩盖着。
两个人停下脚步,水千沫气喘吁吁的看着那怪兽般的大山。
突然,闪了一下,又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