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千沫抬眸,那人的气息收敛不知为何多了一点凌厉。想想也不奇怪,只要两个人面对面,不是交锋就是博弈,仿佛总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仗。
“我想问公子,花藤壶是如何受伤的?”她缓缓道。
白玉空玉挺的脸上带着轻淡得看不出的凉薄,道,“为何问我?”
“他的伤是公子医治,公子说的我才信!”千沫说得缓慢,字字耐人琢磨。
“你相信他的话就是。”虽然语气淡,但却是肯定的。
千沫的心登时稳稳落下,睫毛纤颤,“果然同藤壶说的一样?”她不放心的追问着。
“一样!”白玉空的回答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这样,我就放心了!”千沫的笑颜彷如突然绽放的幽昙,又似破晓的旭日。
白玉空低垂着双目,这么近的距离,能这么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清澈透明,嗅到这个女子深入灵魂的清香。
他看着她,而她没有看到他。
可惜
“你们在做什么?”转角幽暗的角落里,有人拿着腔调说话。
花藤壶慢悠悠的走过来,一身红衣如火焰燃烧,绝艳的脸上满是笑容,只看着就在这寒夜中凭添了些许的暖意。
“藤壶!”千沫笑盈盈的看过来,安心满溢出她的眼眸。
“千沫!我有些担心,就,出来看看”似被她的笑感染,花藤壶眼角的阴翳驱散了不少。
他悠闲的几步凑到千沫身边,一眼瞟到白玉空手中的酒葫芦。
“公子还有私藏呢!”他眉毛抬了抬,唇畔带起一抹坏笑,“正好长夜漫漫,无聊的很,公子能让我也喝上一口么?”
“不行!”白玉空连解释都没有,一口否决。
水千沫早知二人的嫌隙,想不到白玉空真会毫不留情,一点面子都不给。
花藤壶却没有气馁,只将一对眼睛弯得如桃花一般,笑嘻嘻道,“公子恁的小气!莫不是担心吃亏?咱家也不白喝你的。喏拿去!”他从怀里摸出一物,掷向白玉空。
花藤壶掷出的角度很刁钻,直朝面门飞去。白玉空站在围栏边上,这边又被两人挡着,躲避不得,不得不扬手接了过来。
只听见“噗”的一声,手心手指立刻油滑粘腻了很多,一股子香味弥漫在鼻尖和脸上。
难道是?
白玉空的眉头少有的皱了起来,将那物放到眼前一看,果然,一只喷香油腻,外酥里嫩的鸡腿被他握在手中。
那鸡肉肥厚,脂油飞溅得哪儿哪儿都是。
“啧啧!”花藤壶那赖货还在耳边添油加醋,道,“一手鸡腿一手美酒,公子真会享受!快乐赛神仙!”
饶是白玉空清心养性惯了,也被此刻自己的画风噎得说不出话来。
群山耸峙,钟灵毓秀的登高极目之地,星河落垂之所。清冽灵秀的山风中本来只有诗和酒的风雅香气,却在此刻生生破碎成了喝酒吃肉,满脸油腻子气十足的市井风。
花藤壶这边笑得乐不可支,水千沫整个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