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士兵停下了脚,大家都有些吃惊,这个婢女说得不错,若不是真的吃的就是这些,她怎么能说得出来。
“众位若是不相信,大可去营帐里看一看。酒还未喝完,饭菜还未动过。”千沫的面色发白,却仍强撑着镇静不疾不徐道。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那敞开的厅门。有人走进去验看。出来时满面阴沉的对曾阿全点了点头。
“我等冒犯大人,甘愿认罚!”曾阿全眼神阴霾的跪下道。他身后的人亦是满面沮丧呼啦啦跪了满地。
好险!
水千沫心跳得厉害,终于小心的呼出一口气来。稍早时,在那条满是阴影的路上,她听到了这种喃喃切切声,虽然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可是那时正好是晚膳时分,该吃饭的时间不去吃饭反而聚在一起,这有些奇怪。
而且一路上她都注意到了粮食的危机,前后联系让她越发的不放心起来。
循着香味找到了厨房,亲眼验证了士兵们的伙食。她立时觉得不妙,军营这么多人只有这么一点粮,士兵吃不饱饭,这是大事,很严重的大事,要所有人一起齐心才能解决的大事。
若要齐心,与士兵同吃同住,同甘共苦为佳。
这是白玉空曾做过的事,她相信他不会反对。
所以,她才会让厨房改做饭食,让人为黜陟使奉上清水勾兑的酒水,送来与士兵们一样的野菜饭食。
看着眼前的绰绰人影,她的心思微微一转,有些疑惑,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个的时候。
怪不得!
这丫头是先斩后奏了。白玉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在火光的映衬下越发的平和。他看着水千沫,眼中赞许的目光不加掩饰。符离和吴隐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阴沉。
而眼前的事还未结束,聚集的兵士并未就此消散。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白玉空的身上,他白衣翩翩,俊美无涛,气质极为沉稳冷静,只站在那里就知道此人贵极。
漆黑中,还是曾阿全在说话,那人的白眼珠子一闪,大声道,“黜陟使大人,他们说你们是从高苑来的,请问你们可是为我们送粮食来的?”
黜陟使何等尊贵,代皇帝巡视疆域,又怎会专门做这种小差事?可是现在人人心慌慌,没人嘲笑曾阿全,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白玉空。
看着眼前殷切的目光,他叹息一声道,“我也希望能给你们好消息,可是很抱歉,还是让你们失望了。”
“黜陟使大人,敢问你们一路上有没有见到押运粮食的车啊?”那大个子士兵消沉片刻,又希翼的问道。
白玉空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道,“没有看到,应该也不会再有从高苑的运粮车来到这里了。”
“为什么?”
士兵们大惊之下有些慌乱起来,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营将们也吃惊的看着他。
白玉空脸色凝重,道,“你们还不知道,与高苑相连的一刀破着了一片大火,不但烧毁了连接两岸的桥,还将两岸百里内的树林都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