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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谈笑风生往来事

方堂靖刚刚把筷子上的食物送入嘴中还未咀嚼,听完孟繁睿一席话便含着筷子一脸错愕的看向了他,而此时孟繁睿神色如常,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平静的吃着桌上的食物。

方堂靖艰难的将口中的食物嚼干净,再艰难的将嚼干净的食物咽了下去。

“呃……孟大人您怎么知道晚辈有事找您?”

孟繁睿也不说话,平静的从袖口中将那块在马车上拾到的白色玉牌拿了出来,轻轻放在了桌面上,一脸笑意的转过头看着这个脸上写满了惊讶的孩子。

“原……原来……大人您早就知道……”

“正是……你师父,他还好么?”

“师父走了……”

“什么!!他什么时候没得!!??”

孟繁睿突然大声质问,吓了方堂靖一跳,但是突然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澄清到……

“孟大人您理解错了……晚辈不是那个意思,师父他是给我留下了一封书信以后自行离开的,离开之前他的状态生龙活虎,丝毫没有随时升天的迹象,所以大人您放心吧。”

“原来如此……真是吓死我了,临走之前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师父他临走的时候让我带着这块玉牌到长安城找您,顺便将这封信也带给您。”

说着便从怀中将书信掏出双手递给了孟繁睿,孟繁睿伸出颤抖的手,将书信迅速接过快速的将其打开,阅读的过程他的脸色不断变换,有开心有焦虑到了最后终于变得平静下来。

“原来孟大人当时是看到了玉牌,才说自己心情大好的,师父一定是他的什么非常重要的人吧……看来揽过肩膀也只是一种老辈对小辈的关怀。”

方堂靖心里这么想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孟繁睿,而孟繁睿在读完手中的信后便将信借着烛火烧掉。待信纸化成灰烬后,孟繁睿转过头看向同样在盯着自己的少年。

“你师父说了,此次你来长安的吃住行全权由我来负责,而且还负责教你读书。”

“孟大人……吃住行我倒是没什么异议,但是这读书您确定不是搞错了?”

“你的梦想是做一名六扇门捕快?”

“不是。”

“可信上说你想进入六扇门……”

“进入六扇门的确不假,但我的真实想法是做一个利民为人敢做敢当的正义化身,只为自己心中正义而抓人的好捕快,无论他出身多高,身居何职只要有违心中正道,此人必诛!”

孟繁睿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孩子一脸凝重,过了一会儿竟突然发起了雷霆大怒。

“胡闹!荒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这小小蚍蜉怎能撼动这苍天巨树?凭你一己之力又能做的了什么?如若皇城阶梯之上皆为贪官污吏乱臣贼子,你又能动摇这朝纲多少?你又能改变这朝局多少?怕不是还没开始就先夭折于摇篮了。哼,荒唐!天方夜谭!”

方堂靖越听越怒,没想到本身自己对眼前的这个长辈已有些许好感,但方才一番话却说的方堂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猛然起身眼睛狠狠的瞪着孟繁睿。本以为眼前的看似忠贤的人会跟自己的思想不谋而合,但实际上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大人认为晚辈想法是错的那便不必多说了,在下一生只为让自己活得坦荡活得问心无愧,至于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师父从小教导我,好男儿当持三尺长锋立不世之功。师父还常说肩膀越宽越平,身材越高越壮就证明你这辈子,肩上的担子一定比别人多比别人沉。是男人就好好的将这些担子挑起,把它们挑到应属于它们的地方,这就是一个男人真正应该做的。

孟大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恕晚辈无理,告辞!”

只是没等方堂靖离开,一声爽朗的大笑突然在耳边响起。笑声之中没有嘲弄,没有不屑,没有张狂。能听出的那笑声是积压在心里多年的石头被打碎之后,那种发自内心的畅快的表露!

笑声停止,孟繁睿再度看向一脸诧异的方堂靖,只不过眼神中的赞许丝毫不掩饰。

“我这太尉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而且,走之前把你这衣服留下……”

方堂靖知道这是孟繁睿故意缓和气氛,但是他不解为何这个孟大人要这样做。

“你是在想我刚刚既然说了那番话,现在又为什么要留下你吧。”

既然被猜透了孟繁睿也不矫情“正是!”

孟繁睿笑着点点头,心里对这个面前的孩子更为赞许。“我刚刚虽然说你是蚍蜉之力注定无法撼动巨树,但我刚刚可曾明确指出你此番话有错?孟某人说的最多的只是你目前的你力量太小,撼动那些老奸巨滑的滚刀肉还不够格。所以从今天起孟繁睿三个字,就是你方堂靖最大的靠山。”

方堂靖大惊连忙开口:“孟大人您的意思是要帮我?不用……不用,太麻烦您了我又怎么好意思?而且我也想凭借自己的力量不靠他人。”

“你要认为孟某人想要帮你走什么捷径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的意思是我所拥有的一切力量,在未来你查案的道路上随意调配。不过那就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没有能力去驾驭那些力量了。”

“孟大人,我何德何能……”

“多说无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你师父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也欠了你师父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个人情我也该还了……”

孟繁睿缓缓在自己面前三个空杯中斟满了酒,他将一杯倒在了地上,另一杯递到了方堂靖的手里,而最后一杯自己端了起来。

“这杯酒你就带你师父喝了吧……”

方堂靖闻言二话不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方堂靖孟繁睿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情感,他在心里默默的说到。

“你的儿子真的长大了,那股血气方刚的尽头跟年轻时候的你简直一摸一样啊,你放心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就算我孟繁睿拼了我这性命,也定要将你的儿子抚养成人!”

想到这里孟繁睿猛然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少年,一脸郑重。

“孟……孟大人?”

“你……跪下。”

虽然孟繁睿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相信师父和面前孟繁睿的为人,冲着孟繁睿缓缓跪了下去。

孟繁睿满意的点点头,“你从小无父无母,今日你任我做你的义父你可愿意?”

方堂靖先是一脸的吃惊,紧接着便疯狂的点头。

“晚辈愿意!义父在上受孩儿一拜!”

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体会到真正的父爱,虽然师父在身边也有长辈的感觉,但是总觉得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自己的生命中突然多出一个父亲,而且是一个这么厉害这么刚正的父亲,自己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孟繁睿也是高兴万分,快步上前将面前的孩子扶起。“哈哈哈哈,好啊我孟繁睿半生献于朝堂,膝下两个儿子皆战死沙场,没想到竟老来得一贤子,好啊!好啊!”

孟繁睿轻轻的捏着孩子的肩膀,看着面前的这个俊逸的面庞一脸和煦的笑容。仿佛十几年前的某个下午,朱雀大街之上一个壮年男子,带着一个两岁的孩子散步。孩子好像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兴奋的向前跑去,但是没跑几步便摔倒在地。

男子看到后心急的快步走了过去,连忙扶着孩子小小的肩膀将其从地面上搀了起来,小孩儿小小的眼珠子里挂着莹莹的泪珠,但死活都不让它掉下来。男子看着这个满脸坚毅的小脸蛋,一脸微笑的帮着这个孩子抹去眼中的泪水,那个笑容简直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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