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缭绕的宴会上,赵平凡十分不雅的站在桌子上,他的手犹如铁钳一般,死死的抓着李岳鸣的手腕。
李岳鸣的脸色极为难看,他惊讶的发现,这小子的力气大的惊人,自己居然无法挣脱他的手。
荔枝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杂役弟子,美目流露出震惊之色。她扭过头去看思鹿,发现思鹿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平凡。
李岳鸣脸色铁青,他压制住心头的愤怒,沉声说道:
“你先放开我的手。”
赵平凡慢慢松开李岳鸣的手腕,上面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印。
李岳鸣冷哼一声,揉了揉手腕,厉声说道:
“现在连杂役弟子都能进入这种级别的宴会了吗?”
李岳鸣的声音很大,一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韩丰年正喝着美酒,此刻他听到李岳鸣的声音,也是醉醺醺的把目光投过来。
啪——
一个酒杯狠狠的砸在了李岳鸣的脸上,韩丰年站起身来说道:
“你觉得脏了你的身份就滚出去,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你有什么问题吗?”
李岳鸣被酒水洒了一脸,大怒之下刚想发作。却见到出头的居然是齐玄宗圣子,当下也是一愣。
孰轻孰重李岳鸣还是知道的,他只好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朝思鹿和赵平凡略一抱拳,从宴席中退了出去。
韩丰年醉醺醺的站起来,他的脚步很踉跄,跌跌撞撞的跑向思鹿和赵平凡,把他们两个推到众人面前。
韩丰年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他一副快醉倒的样子,打了个嗝,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缓缓的开口说道:
“我韩丰年,以前是个地痞流氓混混,现在你们都说我不是,那我也就不是了。但我只认我当地痞流氓混混时的朋友,就是他们两个。”
韩丰年似乎喝多了,他拍拍赵平凡和思鹿的肩膀,咧嘴傻笑:“以后谁欺负他俩,我就妈的阉了谁。”
或许是韩丰年这副暴发户的样子太惹人厌了,一个其它宗门的少宗主忍不住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
“泥腿子永远是泥腿子,披上龙袍也不是天子。”
这个少宗主只是心生妒忌,小声抱怨一句,他是不敢大声说出来的。
但或许是他的声音没压好,又或许是因为宴会此刻太静了,总之他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当下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微变,这名少宗主的父亲更是面露慌张,急忙训斥他道:
“你这泼子,不得无礼!”
杨淳山的脸色铁青,不过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想让韩丰年自己立威。
韩丰年眯起眼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你说的谁?”
这名少宗主的父亲急忙赔不是:
“圣子息怒,小儿喝醉了。”
韩丰年摆摆手,说道:
“无妨,我只是问问他骂的谁。”
这名父亲还在赔不是,那名少宗主已经吓的脸色惨白。
韩丰年似乎不耐烦了,他把酒杯摔在地上,又问了一遍: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就是问问你骂的谁?”
这名少宗主似乎要被问的崩溃了,他浑身战栗,不受控制的吼了出来:
“你,你,就是骂的你!”
大殿里鸦雀无声,韩丰年满意的点点头,他靠在赵平凡和思鹿的身上,慵懒的翻了个身。
“早说即可,骂我无妨,只要不是骂的他俩。”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韩丰年,赵平凡扶住韩丰年,带着歉意向众人说道:
“圣子醉了,我带他回去休息。”
赵平凡朝杨淳山行礼道:“望长老批准,今天先带圣子回我们那里。”
杨淳山点点头说道:“不用了,你们三个都搬到朱雀神阁来吧。”
赵平凡恭敬的说道:“谢长老。”
说着,他朝思鹿摆了一个手势,思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走过来帮忙扶住韩丰年。
三个少年互相搀扶着、踉跄的走出宴会。
杨淳山将目光放在那个辱骂韩丰年的少宗主身上,目光里寒意凛然。
......
赵平凡背着韩丰年削瘦的身体,喘着粗气往前走,思鹿跟在他的后面。
月色如墨,残树怪鸦。
韩丰年趴在赵平凡背上喃喃自语:“这真的像一场梦啊。”
赵平凡沉默不语,累的哼哧哼哧。
思鹿一路小跑走上前来,犹豫了一下,询问道:“我帮你背一会吧。”
赵平凡神色如常,摇了摇头说道:“不用。”
思鹿也不客气,赵平凡说不用他就真的不帮了,在后面踱着步子慢慢往前走。
赵平凡瞥了一眼他,忍不住说道:
“话说你就不想跟我说声谢谢吗?刚刚我为了给你争风头,差点被人针对啊。”
思鹿有些疑惑:“说什么谢谢?”
赵平凡咬牙切齿:“妈的,那个叫荔枝的妞呀,不是我她就跟别人跑了,说不定过两天就直接嫁人了。”
思鹿神色如常,平静的说道:
“女孩子肯定都会嫁人。”
赵平凡恨恨的咬牙说道:“妈的,老子刚刚就当替狗出头了。”
思鹿突然忍不住叹了口气,面露惋惜的说道:
“说起来确实遗憾。”
赵平凡心想这家伙终于开窍了,他面露得意:“是吧,你知道就好。”
“她没有听完我那个故事,结局超棒,我很喜欢那篇故事。”
赵平凡表情一僵,原来这家伙的关注点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他叹了口气,“其实你看到别的男子找她,还是会不高兴的对吧,我从你刚刚的表情能看出来。”
夜色很黑,赵平凡看不清思鹿的表情。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呢,我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人。”
漆黑的夜色里,思鹿的声音轻轻的传来:
“我没资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