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离开野鸭汽修后，没有去乘他那辆租来的约翰兄弟，也没去公交站。罗瑞的行动必定是无功而返。

他顺着一条泥泞的小路绕到了郊区的公路。

一辆极不起眼的小面包车停在路边，车的下半部分净是干涸的泥土，挡风玻璃也都附着着土黄色的灰尘，右前的轮胎明显就快没气了，苦苦地支撑着面包车的重量，基本上就是那种开一次就可以宣告报废的老车。

赵看到面包车，拿出手机核对了一下车牌号，确认无误后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还不等他跑到，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人打开。赵也就顺势爬了上去，重重地关上了门，喘着粗气，灼热的嗓子加上激烈的跑动，让他胃气不停上涌，不过每当他快要吐出来的时候，他都会强行咽下去。

“啧啧啧，真恶心。”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说。

自从赵上车后，这个家伙就一直在翻看一些证件类的东西，在这一整天最热的时候，他身着一身黑，除了嘴巴身上没有一处暴漏在空气之中。

“郭哥让你来的。”赵刚把涌上来的胃液重新咽了回去，没好气道。

“啊，你那姓赵的？”黑衣人摇开车窗，让车内的酒气散出去。

“没错，我的女儿呢？”赵问。

“我上哪知道去。”黑衣人发动了面包车，“钱呢？”

“给。”赵把自己的公文包甩给了黑衣人。

黑衣人单手接住了不轻的公文包，确认了一下，拍了一张照片发了出去。“好，介事儿算行了。”

“我的身份呢？”赵的眼神扫向车的后座，似乎是在检查什么，“郭哥说，证件什么的你会给我。”

“诺。”黑衣人把各种卡片和一本本递给赵，“这是你的机票，临时假ID，新墨西哥州的驾照，新ID等等等，你女儿的还有其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到了美国我们会邮寄给你。”

黑衣人把一堆东西一股脑地丢给了赵后，便发动了汽车，开向了不远处的盘山公路路口。

“我们不去卅泉坐飞机？”赵把钱包里的身份证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丢掉，换上了自己刚得来的那些证件。

“不去。”黑衣人说。

“那去哪？”赵装好证件后，把纸质的文件卷成一个桶状，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黑衣人没说话，他觉得这个问题自己没必要回答。

“抱歉。”赵因为心急，忘记了看自己的那张机票，“那些银行的贷款，你们要怎么搞到手？现在法律这么完善。”

“我们自有方法，你只需要把钱从银行的洞里掏出来就行。不过这方法用太多了，终究会引起政府的怀疑。”黑衣人狞笑着说，“诶，不过话说回来啊。你说这，前前后后这么多人了，你是唯一一个被安排了出路的人，你说是不是你的业绩太好了呀？”

“呵，可能吧。”赵似笑非笑道。

“不愧是郭哥男宠，哈哈哈。”黑衣人笑道。

黑衣人看起来为人还挺和蔼，不过他要是摘下那墨镜后，可能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他那游泳镜一般的墨镜下，左眼直视前方，右眼却一直以诡异的角度斜视着坐在副驾驶的赵。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这话要是让郭哥听到，你下场估计会很惨。”赵说。

“哼。可能吧。”黑衣人冷笑着说，“把手机撇了吧，一会你就能看到一个私人的养鱼池，就撇那就行。”

的确，现在这个年头，到处拿着智能手机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一直拿着一个巨型追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