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
“我早就和他说过,那饮血蛊很是凶残,即便已经解开了,短时间内也不要轻易运功使剑,他偏偏不听,如今可好,伤及了心脉,要不是我,他以后都别想再用左手拿剑了......”
赛罕坐在廊下啃着杏子,听着屋里的人唠叨不停,好奇道:“哎,你们是怎么做到让镇北侯放人的啊?”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跪下来求的......”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赵慕鸢的叮嘱,赶紧又闭上了嘴巴。
“你说什么?”赛罕推开门,眉头微皱,“跪下来求的?”
“不,不是,没有。”庞魁川低下头,默默替卫青针灸。
赛罕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转身去了赵慕鸢的房间。
“为什么要那么做?”
“什么?”赵慕鸢翻着手里的书册。
“你们,向镇北侯下跪了吧?”
“那又怎么了?”她合上手里的书,托着下巴看着她。“难道你要我看着卫青被镇北侯杀掉吗?”
“卫青的性命,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
“重要到可以让你向别人下跪?”
“为什么你要在意这些事情?我只是想让他活下去而已。”她笑了笑,“他不想死,我也不想看到他死。”
如果那时镇北侯知道我就是赛罕......赛罕看着她,终究没能拉下脸皮问出那种问题。
“当然,你也一样。”赵慕鸢和她对视一眼,“除非你现在依旧想死,那么你就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在自作多情吧。”
她说这话时神色真挚,可外表终究只是十岁的小丫头,赛罕忍不住笑出了声,故作不屑,“连逃跑都要靠别人拎着的人,少装正经了。”
“........你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忍不住放声大笑,不过片刻,外面便传来庞魁川的声音。
“笑什么笑?!伤口笑崩了疼死你!”
九鹤山庄
守门的门童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一匹黑马,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面上慢慢露出喜色。
“秦公子!”他跑上前,迎接马上下来的男子。
“拢安,你们庄主可回来了?”秦扶桑笑着抛给他一块银锭子。
“回来了,前几日刚回来!”拢安接过来,笑嘻嘻的塞进怀里,秦公子出手向来大方,虽说大多都是用的庄主的银子。“今儿一早上,桓叔还在念叨着秦公子呢。”
“哦?桓叔念叨我什么了?”
“说秦公子您不回来,害得我们家庄主被老仙人骂了一顿。”拢安笑嘻嘻的答道。
“胡说,这可不能赖我头上。”
“那,公子先去见庄主,还是先去见老仙人?”
“先去见你们庄主吧,我可不想一回来就挨骂。”他不假思索的答道。
“可庄主如今正和老仙人在一起呢。”
“嘿——”秦扶桑举起折扇敲了下他的脑门,“敢情你这逗本公子开心呢?”
“拢安错了。”拢安捂着头连忙认错,“不过,庄主是去和老仙人辞行的,公子再晚回来个一时半会儿,恐怕就与庄主碰不上面了。”
“辞行?他又要去哪里?”秦扶桑好奇道。
“拢安也不清楚,只听庄主吩咐,今后九鹤山庄要交给秦公子打理。”
“这样啊。”他摸着下巴点点头,这老头终究还是忍不住要亲自动手了,难怪死活要把他从江南叫回来。
观河镇
迎着天边无际晚霞,一辆马车驶出了镇子,赶马车的人,是个身披宽大斗篷的女子。
“今晚连夜赶路吧。”赵慕鸢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赛罕:“还要多久才能到下一个镇子?”
“两天,下一个镇子就是虎头关的出口了。”见观河镇已经被抛在身后,赛罕才摘下兜帽。
“两天,卫青能醒过来吗?”她又转过头问骑马跟在旁边的庞魁川。
“不一定。”庞魁川摇摇头,其实他们现在根本不适合赶路,赵慕鸢的伤口才刚有愈合的迹象,卫青的状况让人捉摸不定,赛罕在之前的打斗中还没完全长好的伤口又裂开了,一行四人有三个伤员,一个昏迷不醒,甚至昏迷不醒的那个人还是他们中身手最强的卫青。
“那也没办法了,继续待在镇子上,镇北侯的人早晚会找到我们,若再被抓走可就难办了,还有那些想要杀卫青的人。”她的视线落在身侧依旧昏迷不醒的少年身上,忍不住攥紧了衣袖,镇北侯这次愿意放过她们,可不会一直放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