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仗势欺人的滋味，这么好。”

直到走出老远，叶红霞还是忍不住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口才这么好。”

她跟在程功身后，高跟鞋敲打在寂静的医院走廊上，连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程功瞥了她一眼，笑容清浅得风一吹就散，“靠这张嘴巴教书吃饭的，口才能不好吗？”

“就是！”翠翠插嘴道，“这种人渣，就该给他一点教训！早知道提程家这么有用，我昨天就该拿出来吓唬吓唬他！哎呀，还好那五十万没给出去，要不然我真的……要气死了！”

“翠翠，你先回去吧。”程功温声道，“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叫我简卿！”心事一了，她登时就把这事又翻了出来。

程功不再说话，一面拉着叶红霞的手，一面给翠翠按了下行的电梯，等电梯一到，就不由分说把她塞了进去，任凭她在电梯里鬼哭狼嚎，一脸不忿。

等电梯门关上，程功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了，他慢慢地歪倒在叶红霞的身上，嘴里喃喃地道：“绯绯……我好像……又发烧了……”

叶红霞一愣，听他这样叫着自己的小名，心里又不由自主地一荡。

早在程功牵起自己的手时，她就发现了，程功的手滚烫得吓人，只是无论如何，这场戏总要唱完，她也只好任凭程功将重量压在她身上。

“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去看医生。”叶红霞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扶着他出了住院部，门诊还在前面一栋楼，路上几百步的路程，他们走得甚是艰难。

等排到号，医生撩起他的衬衫一看，见他背上全是脓水，白的粘液、红的血迹、棕色的碘酒混在一起，那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倒越来越严重了。

“怎么搞的，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医嘱？”上了年纪的女医生口气十分不善，“伤成这样还到处跑，小命还要不要了？”

“是是是，是我们不对。”叶红霞连声道歉。

天气热，本来为了防止伤口感染，没有上纱布，结果程功的衬衣都被血块和蛋白质分泌物黏在了伤口上，见医生下手重，叶红霞连忙接过了活计。

程功皱着眉头，也不喊疼，趴在床上，静静地等着叶红霞把他的衬衣全脱下来。

“怎么办，这下全被你看光了，看来只能以身相许了。”他低笑道。

“油嘴滑舌。”叶红霞嗔了他一句，光脱下衬衣，她就累出了一身的汗，又帮着医生涂碘酒。

一边护士已经又麻利地替他挂上了点滴，程功一只手不能动，一只手遥遥地伸过，替她拢过鬓边凌乱的发丝。

“别怕，没事儿。”他宽慰道。

“你……为什么要瞒着翠翠？”叶红霞不解。

程功这方面倒是想得很通透，“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犯不上让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