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翠翠的描述带着极大的偏向性，但是程功依然觉得，苏城实在是个冷血狠辣过得头了的人。

不讲程家救过他一次，翠翠救过他一次，单论他们之间这份情谊，他怎么也不明白，苏城为什么要伤害翠翠？

“哥，我现在找不到他了怎么办？”程翠翠泪眼汪汪地抱着他的胳膊，“我很担心他，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找人，找人还不简单？

都二十世纪末了，电话、短信、邮件，再不济上他家里去守株待兔，哪有找不到的道理？

可是这些话，程功不想说。

他心疼地看着她颈间青紫的伤痕，时而还能看到翠翠因为偏头牵动伤处而皱眉——当程翠翠在担心苏城会不会疼的时候，只有他想问，翠翠，你疼不疼？

“……他狠心这样伤害你，就是为了和你做个了断，翠翠，放手吧。”

“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吗？”程翠翠猛地抬头，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愤怒，“我现在可只有你了！”

程功轻咳一声，看了一眼红霞，道：“那个……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哥！”少女猛地起身，一拍桌子怒道，“就当我找错了人！不跟你说了！”

她气愤地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叶红霞一把拉住，她嗔怪地看了一眼程功，解释道：“翠翠，你别生他的气，他没休息好，现在脑子还犯着糊涂呢！你是大人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程翠翠这才消了点气，在她的含糊描述下，突然眼神变得奇怪了起来。

“你们……”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昨天夜里发生了点事，我们……我们没有在一起。”叶红霞连忙解释道。

越描越黑。

眼看着话题偏向了诡异的方向，程功赏了程翠翠一个爆栗子，结束了这个话题。

“苏城是苏家这一代的精英翘楚，是所有人的希望，他消失了两天两夜，翠翠，你相信我，他们比你更渴望找到他，更希望他的安全。”程功冷静地分析道，“现在回去，好好把作业写完，有不懂的我教你，你要努力完成学业，考上大学，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

他放软了语气，拉住了翠翠微微发抖的双手：“妹妹，真正的爱情，不是你为我流泪、我为你受伤，而是我为了你，变得更加优秀——我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选择离开，我只希望再见的时候，你能以更好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你们依然相爱，那你们一定能克服所有的艰难险阻，最终走到一起。

如果你们不爱了，那你也可以落落大方地对他说，嘿，苏城，离开了你，我变得更优秀了呢！

秦观说得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的好妹妹，不要在意一时的得失，你要对你自己、对他有信心。”

程功温和的声线在寂静的饮品店里娓娓响起，一字一句像重锤一样，落在了翠翠的心头。

她无声地握紧了拳头，低着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