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我的车吧，或者打车也行。”叶红霞若有所思，“妈妈刚弄丢了画，正是着急上火的时候，之后叶家还且有的闹呢，这并不是买车的好时机。”

“你说的有道理。”程功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

“还有……”叶红霞将头一偏，拿眼睛斜他，“你是不是瞒着我藏私房钱了？”

她停下脚步，迎着月色，伸出右手递到他面前，笑吟吟地说道：“乖，把钱交出来吧，姐姐给你买糖吃。”

“……”程功伸手，在她手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结婚才几天，他们心照不宣地，从来没有讨论过家中财政大权的问题，小两口各有各的存款，各有各的盘算，谁也不肯轻易放权。

“要钱没有，要人倒是有一个。”

“哈哈哈，程老师你讲起冷笑话来还真是好笑。”叶红霞忍不住捧腹大笑，好笑的倒不是笑话本身，而是讲笑话的人此刻的一本正经不动如山。

程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从西裤的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了叶红霞摊开的掌心里。

“干什么？”叶红霞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既然暂时不买车，这笔钱就放到你这里吧。”程功推了推眼镜，斟酌着措辞，“听说我们这儿的习俗，婚后丈夫是要把银行卡上交的，为夫愚钝，希望不会太晚。”

本来是温情而带点幽默感的对话，叶红霞听完，居然慢慢地失去了笑容，那张银行卡被她紧紧地攥在手里，好像着了火一样，烫得她掌心一阵阵发疼。

“程老师，你也……觉得是我拿走了那幅画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程功解释道，“只是急于证明一下自己，怕你总是觉得我养不起家里。”

叶红霞哪里听得进他的解释，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将银行卡塞回到他手里。

“我不缺钱，也不需要画。还有，你今晚别进家门了！”

她上车、系安全带、踩离合，油门一轰，就飞快地开走了，留给他一串尾气。

程功默默地，抚摸着银行卡上的字体，眼眸低垂，心事重重，踏着无垠的月色，走向回不去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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