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亦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着怒火道：“给苑校长打电话。”

叶红霞似是被她的怒火给吓住了，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手哆哆嗦嗦地，却怎么也拨不对号码。

一双手温柔地按住了她，手的主人轻声地说：“把校长的电话给我——我来打。”

叶红霞噙着泪水，颤声说出了妈妈的电话号码，程功将它存在电话本里后，才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才被接起，苑春容在电话那头笑容可掬地问道：“喂，哪位？”

“您好，苑校长，我是程功。”程功礼貌地介绍着自己。

“哦，小程啊，怎么还叫校长呢？该改口了。”苑春容笑着循循善诱。

“……妈。”程功看了一眼叶红霞，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

“当然，姑爷开口，哪有不同意的？你说。”

“……我想要一个婚礼筹备组的电话。”

苑春容的嗅觉天生就比旁人敏锐些，见女婿破天荒地给她打电话，一开口就要婚礼筹备组的电话，饶是程功怎样温和措辞，婉转迂回，她也觉出了不对劲了。

“怎么了？”苑春容的笑容敛了些许，“婚礼分工很细，每一块都有专门的负责人，你要找负责哪一块的？”

“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我有个朋友最近也要结婚了，想请您介绍一下婚庆公司。”

“这样啊，总负责人的电话我倒是有，不过他最近不在国内，你要联系他，怕是要再等一些日子，不知你那个朋友等不等得起呢？”

“……或者，秘书、前台、行政都可以，我让他自己联系一下看看。”

“不用这么麻烦，你把婚礼时间、地点、风格、人数这些细节和我说一下就行，我和他是老朋友了，一句话的事情，你要是自己去联系接待，怕是要排期排到后年了。”

在苑春容的连番追问之下，程功终于招架不住了。

“妈，其实是这样的……小叶的嫁妆出了一些问题，我想联系一下当时送嫁的人问问看，是否有遗漏。”

“什么问题？是不是……画儿？”

女人的第六感，让苑春容一下子猜对了答案。

程家什么身份，会看得上那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嫁妆？之所以那么紧张，居然紧张到要去追究责任的地步了，那一定是……那幅画出了问题。

“是损毁了，还是丢了？”她追问道。

程功一下子词穷，却又听苑春容说道：“送嫁是叶家人自己送的，叶家所有的亲戚都有可能接触过，你要问责，得先让我知道，画儿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