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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第一次见面，在高一开学那天，他刚刚才和人打了一架回来，眼角乌青，手背上全是鲜血，崭新的书包斜斜地挂在肩膀上，浑身的杀气。

路过的所有学生都怕他，一见到他就连连退避，他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正皱眉想着，这次又被分到了哪个该死的班级，忽然一个小姑娘拦在了他的面前。

程翠翠发育晚，刚上高中的时候个子小小的，刚过一米五，比苏城矮了整整一个半头，站在他面前像是小叔叔和侄女，苏城浓眉紧蹙，歪头打量着面前的姑娘，一言不发。

“同学……同学……”

小姑娘长得水灵，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眨也不眨，脸庞因为激动而涨红，“同学”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苏城看了觉得好玩，情不自禁地伸手，在她细腻柔软的脸上摸了一把——他忘了他的手上全是鲜血，这一下，顿时把小姑娘的脸给摸花了。

也把躲在远处看热闹的同学们给吓跑了。

一般来说，这种举动，就意味着当事人要大开杀戒了。

“你！”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熏得她有些上头，她恼怒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摸下了一把鲜血，吓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这是……人血？”

“不然呢？”苏城懒洋洋地笑着，似乎对自己的杰作挺满意，他往前走了两步，不出意外地看到小姑娘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你很怕我？”他挑眉问道，“……怕我，还敢拦我？”

话音刚落，他一手抓住了她的肩头，像拍一只苍蝇一样将她拍开，头也不回地朝教学楼里走去。

“我才没有怕你咧！那个……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程翠翠抚着她被拍疼的肩头，站在他身后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地问道。

苏城脚步一顿，对这样天真的小姑娘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去。

“我就当你答应了！”她越喊越来劲，索性跟在他身后小跑着进了教学楼。

一分班，得，两人竟是同班。

程翠翠笑得像只偷了油的老鼠，对于无人敢坐的位置，大大咧咧地坐下，对着身边闭眼听歌的少年大声道：“苏城，你好，我是程翠翠！”

后来，她果真缠着自己学功夫，她就像是一只黏人的苍蝇，无视她，她会自己贴上来，吓唬她，一回头又上赶着来，可如果真要拍死她，那他又舍不得。

小姑娘细胳膊细腿的，扎个马步撑不过五分钟，一打拳就喊手疼，苏城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学功夫？

程翠翠捂着酸痛的胳膊，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谁要学功夫啊？不过是找个由头，搭讪一下漂亮的小哥哥而已！”

“……”

后来啊，她的功夫果然是没到半途就废了，只是不知不觉间，竟然真的被她搭讪成功了。

兜兜转转两年过去了，时光匆匆流转，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他们最开始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