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一声,说:“你看……”
门口不远处,那只狐狸也停了下来,探着脑袋,
大概是觉得好玩吧。
我迈出腿,佯装要追过去的样子,它刷得挺直身子,像是打起精神就要跑。
我笑出声,说“行了,回去吧,衣服里没啥珍贵的……”
宋一罕见地面色发苦,说:“要知道我衣服里有我很多钱……!”
“哈哈……”
我与宋一重新回去躺下,宋一直喊冷,可我知道,炉子现在是不能重新生火的,今天这夜里无风,烟会很大,一会睡都睡不了。
过了好一会,宋一渐渐还是入睡了,我却没有睡着,因为我突然想到了那声极细微的声音。
“救我……?……孩子?”是什么意思呢?是谁说的?还是根本就是我的幻听?
我很清楚,我的耳朵没有闻鬼语,因为这些天冰寒入骨的刺痛感并没有出现。
……
……
我是被宋一摇醒的,睁开眼,外面已经大亮,明晃晃的。
他正往炉子里浇一股汽油,点火,火焰蹭蹭窜起来,浓烟就涌出来了。
我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只见宋一拔腿就跑,一边喊:“带鱼,快出来,快!”
黑烟扑在眼睛里,火辣辣的,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然后我忙跟着往外跑。
“我去,有你这么生火的么?!”
“跑的慢了……”
“……”
什么逻辑??
出来了,我俩一阵咳嗽。
门口就撞上了安息,安息先是奇怪地看了我俩一眼,然后说:“一会过来吃饭。”
说罢就走开了。
呼……
好大一会才缓和过来。
木里的昼夜温差虽说没有沙漠里那么巨大,可还是能让我的感官清晰地感受出来。近八点钟的木里,天空亮堂堂的,白云一圈一圈,空气里还是凉嗖嗖的,但远没有夜里那么寒冷。
院中靠着墙,有个简易的帐篷,里面搭了个砖灶,撑着一口铁锅。
此刻,帐子里面噼里啪啦作响,油烟的味道弥漫四周。屋子主人看起来应该是一对花甲之年的老夫妻了,正在忙活着给我们炒几个肉菜。
院里坐了好些人,全是安息手下,斯斯文文地,装模作样地,商量着接下来的“研究”,好生热闹。
我与宋一在屋前洗过脸,蹲着正在刷牙,一人面前一个脸盆。
没办法,环境所迫。
我还在嘟囔:“宋一,你哪来的勇气……给……炉子生个火?”
“小……事情,没这点本事,怎么……养活我……和我妹妹……”
他竟还有些得意!我顿时感觉心中他那忧郁美少年的形象开始逐渐碎成一地的渣渣。
“……”
是的,宋一还有个妹妹,但并没有血缘关系。昨天晚上闲聊的时候,宋一和我说,他与妹妹都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没怎么细说,只说了他妹妹的名字。
他妹妹叫宋……二。
……
饭菜好了,女主人从主屋里捧出一摞碗筷,男人端着一锅粥跟在后头。
院里的人分了饭,各自成伙儿回到了房间里。
我与宋一是最后过去的,老夫妻和年纪尚小的孙子正端着碗坐在凳子上喝粥,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捧着一碗白粥也坐了下来,而宋一被安息叫走了。
老汉在旁边抽着旱烟,逗着孙子,老妇人微笑着,问我:“住得还习惯吧?这季节其实不适合来搞啥子研究,怪冷的。”
我只能厚着脸接,“搞研究么,是为国家做贡献,为老百姓服务,哪有什么习不习惯。”
“是的呐,”她像是想起什么,又说,“我儿子儿媳妇在外头打工上班,累的很,忙的很,说到底,其实那也是在为国家做贡献。”
一旁的老汉冷哼一声,沉声说:“一年连家都不回几趟,眼看着娃娃到了上学的年纪,指望我教娃子识字啊!还推脱……”
老头抱着孙子进屋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知道这种事情很多很多,
安慰?还是和他们一起抱怨?
感觉都不妥。
到底是谁的错?这我没随便评判的资格。
我转移话题,回到昨天晚上的那件事情上。我问:“阿姨,为啥这里每个屋子门上都要开那么大一个口子?”
“这个啊”老妇人指着正屋门下的灰色布片,接着说:“叫狐仙洞,是给狐仙留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