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中的紫贝母茶紫意渐浓,光线透过来,映在桌子上,煞是好看。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说得我口干舌燥。
在旅游淡季的时候,夜来香的生意有时会很清淡,没有事情做,我就在夜来香二楼的书房里写些东西来打发时间。
在我所有的故事里,我讲一件事情,总是会在不自觉之间放大某些自己钟意的细节,所以其实陈婶和我说的时候,并没有讲的这么详细,大多故事的细节都是我根据当时的情景自行脑补出来的,再讲给安息他们听,就有点绘声绘色的感觉了。
宋一想了想,问道:“那个鬼婴,也就是陈世和的孩子,就是陈二婶喽?”
我点点头,说是。
一边的侯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也就是说,咱现在屋子前面的荒院子就是何老汉家的啦?”
我还是点头,说嗯。
侯丙觉得有点难以置信,“狐仙,这也太他娘的邪乎了,比咱地底的粽子都邪乎。”
安息若有所思,问我:“接下来怎么样了?怎么就和狐仙洞牵扯上了?”
然后,我就继续说……
鬼婆子一看到死在门口的何老汉,就已经猜出了大部分的实情。何老汉的婆娘正跪在何老汉的尸体旁,哭天抢地的,而鬼婆子直往何老汉家里跑去。
可是,事情已经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鬼婆子推开何老汉家里刚修的木头门,一股血腥味迎面就扑了出来。
三个孩子躺在地上,手里都还握着玩耍的泥丸,脖子上都被咬得血淋淋的,没一个活口。
“作孽啊……”
鬼婆子没想到的是,时隔几年,这狐狸竟修成二尾血狐,这狐妖分魂为二,分别控制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个与鬼婆子纠缠在一起,另一个去袭杀何老汉一家。
最后何老汉家里的婆娘就变得有点疯疯癫癫了,见人就问,我家老头子带着孩子进沙漠捕狐狸去了,你见他回来了没啊?我得去找找他们。
最后,有日晌午,陈世和家的女人来给何老汉的婆娘送饭,走进去,发现屋子空荡荡的,她不见了。
不知她是不是真的进了沙漠……
而陈世和家里这边,最后母女平安,这二女儿得名,陈后福。
意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由于陈世和家与陈文山家里的这一档子事,村里人都心惊胆战的。都说是对狐狸捕猎太过了,才招致狐仙索命,这件事在木里四周的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
最后不知是谁出的注意,说是在自家的门上留个洞,屋子里允许狐狸自由进出,在每年的六月晚,在屋子墙角燃一支用灯罩盖严实的火烛,于五花盘中放一些肉干,当做给狐仙的供奉,以求获得庇护。
第二日若火烛熄了,还残留有半截,那就说明狐仙半夜光顾了,这家人就会得到狐仙一年的荫庇。
这便是狐仙洞的由来,有六十多个年头了,一直流传至今。
……
众人听完一阵唏嘘,说无论这事或真或假,孩子其实是无辜的。
但又转念一想,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人食狐狸似乎是天经地义。但,若是那神通广大的狐仙有吃人的本事,那对人类的报复算不算是合情合理?
这种事情,难以随便判断是非。
……
十点钟
我们要动身了。
太阳挂在当空,起风了。院子外面停着一辆明显经过改造的面包车与几辆摩托。
两行人在收拾最后的一些东西,整装待发。
宋一,安息与我都换上了高腰子沙漠靴,戴着一顶硕大的帽子,挂上一副太阳镜,骑上了摩托。
老蒙带了有五六个人,我几乎一个都不认识,我知道那些一定是摸金堂的兄弟,安息这个组织里一向分工极为明确。
顾名思义,摸金堂负责摸金,只管下墓开棺,而侦破堂多是些能沟通阴阳的风水大师,一手寻龙分金的本事很是了得,宋一说“1”其实就是侦破堂的头儿。
就我所清楚的,还有一堂,名为葬密。它是一个极为隐秘的组织,甚至就连老蒙这个盗墓前辈都不知道,葬密堂里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各守其职,隐藏在各自的普通身份下,于天南海北,静静聆听大地下的风吹墓动。这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信息源源不断传递到这个组织的中央位置。
老蒙他们开着车是要去一个叫亡井的地方,与鬼拾人的方向偏差很大。
只能就此别过,我们起动摩托,冲入这片荒凉的木州沙漠。走的很远了,我回头看,那辆面包车也是扬长而去,轮子后是飞起的沙尘。
这个时候的我对木州沙漠是好奇而又期待的,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趟行程会遇到那么多的危险……
……
安息在前面带路,我紧紧跟上,宋一在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