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郭敏站在雪地上,飞絮飘舞,纷纷扬扬,如无数的小冰儿人落地融化。穿越街道,一辆冒失的出租司机蓦然发动了车,惊了我一身冷汗。
“你没长眼睛?”刚出口,我被自己吓住,第一次当街骂人,已经找不到冷静理智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淋漓的畅快。郭敏伫立临街对面,脸上荡漾微笑,瞅着我骂。
“你怎么骂人这么逊,被人骂成那样,也不还口,够傻的。”过后想,晕头晕脑骂,更多纯是解气,骂得无条理,骂得无顺序,畅快了,却被一边的郭敏看得底透。
“骂人也不会,哼!”郭敏低语走远,不理睬嘟囔的我。
我们从开始第一天相识,所有人就都反对。我当时有一份稳定轻闲的工作,人却笨拙。郭敏的父亲看到我,就看穿我一身衣装背后的轻浮。郭敏是个孝顺的女儿,即算违心离开家门,也无法摆脱深重的父爱压力。我的母亲也对郭敏疯狂的念头吓住,来过一次,总嘀咕这个女孩怎么会如此与众不同。
夜深,她睡梦中耳语呢喃。一会儿翻身,一会儿摇晃,反复数次,到了后半夜满嘴血泡。我变得笨拙,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上火?几天后,她说:我们还能走多长……认识三个月,就已经住在一起。
我无言以对,没有她在身旁,我会寂寞,会茫然,会变得绝望。
最终,我不能揭穿她心中那把锁,她苛刻地浑身上下地挑我毛病,似乎我的吃穿行走,都那么别扭,不象一个男人,直到忍无可忍的那天。我把她送给我的一个礼物摔得粉碎,她面色突变,河东狮吼般地疯狂推我,脑袋撞得咚咚响也不理会。那是第二年前的元旦,她提上行李离开了我。
我打电话,每次她都会挂掉,一年半后,她接了电话,对我说:几天后,她要结婚了。那一夜,我守在电话前,与即将结婚的她,说了很长很长,最后醉倒床底。
五个月后,我与哥们喝了一夜的酒,整整一大箱,临走时,那哥们竟然忘记送我。我也记不太清,反正一个人走了。出了十字路口,转一个弯,“扑通”掉到一条水沟下。
我住院了,轻微脑震荡,怎么不摔死,就此与世隔绝呢。住院三天,我急不可耐地逃回了家。郭敏突然来了,我正一人喝闷酒。屋里弥漫烟味,灼烧纸片的气息。我就这样乱发蓬松地昂头看电视,她撞门而入。
她变了,头发染紫,裙衣鲜丽,胸部高拢,眼眶修起双眼皮,目光灼然有神。--她很漂亮,细挑身材让她更吸引男人的目光,似乎我说过吧。嗯,在心底。我盯她半天,没认出。她缤纷地笑,伸出手,恍惚不曾发生过事。
我任由她平躺在手臂上,手变得温柔,融化内心那深处的痛……
最后这段,是小刚做的梦,他告诉陆彤后,就又一头扎到椅子下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