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夕,那是秋季,A城的枯黄的叶子平落在一片风尘洋溢的土地上。二个月前,学校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大家自然顺利通过。学校默契一致,从来没有因为一二分的成绩,让学生留级的。学生离校前,还拿出一笔钱,请所有毕业生在食堂吃了一顿大餐。
食堂内摆满二三十桌,陆彤有生第一次面对如此大的聚会与宴席。想到即将毕业离校,前途渺茫,心里空荡荡的。两年学习,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学到,未知如何面对迷茫的前景。校长说,学校只是给你们打了一个基础,进入社会的入门课,许多东西要到社会上实践与领悟。
圆圆大大餐桌摆满菜肴,十几道菜,数倍于平日省吃俭用的伙食,非常鲜美。到嘴边的大鱼大肉,咽下才淡而无味。先是听到有人开始哭泣,后来一个啤酒瓶落地,接着听到不停的啤酒瓶落声。喝多了,没有喝多的。有的低头想,有的茫然地看,有的醉倒了摇晃身躯。陆彤看了看周围,一个知心的人都没有。那股发泄的劲头涌动,压抑难受。回去仿佛走入一个黑洞,或许就此进了一家灰暗车间做一辈子的苦力,或许就是埋没内心曾经闪过某个梦儿,校园的浪漫与单纯没了,久久不散。
“碰”的一声,陆彤拿起手中的瓶摔在地上,仿佛听到小时候打碎邻居家窗户玻璃的声音,一张被激怒的面孔。
宴席散后,陆彤回到宿舍,李成伏在黄老师的肩上哭泣,他有些吃惊地远远看着。没见过平日里冷言冷语地李成怎么会没鼻子没眼睛地哭。
“黄老师,来学校真的白来了。什么也没有学成,什么也没有。”他喝也不少的酒。
黄老师不停点头,对李成把那鼻涕抹在衣服上一点也不见怪。
“学校没用……没意思---可是我真的想留下啊!”
宿舍的门开了,走进来了个女的。陆彤很奇怪,是读自考的两个女老乡。
“要走了,也帮不了什么忙,过来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对了,这个留下纪念。”她递给陆彤一个带锁的日记本。陆彤呆呆地看着她,一时没听明白。女老乡低下头,把他的衣服认真一件件码的整齐,小心翼翼地折好陆彤那件破旧的西装。陆彤无语看着她的背影,不知说什么。
学生们在毕业留言中给陆彤的许多评论简值可以编成精典,其中有一个曾因失恋而酒精中毒的女同学提言:最难忘记的是你穿着毛底鞋大踏步地在校园里走,最难忘记是在课堂上听到你鼻涕不停的抽气声。你大胆有气魄的开创一学校前无古人的历史,给我们人生留下了光辉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