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笑了声:“呵…不过是握一下你的手而已,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我之间,除了没有突破那道防线,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你这全身下本宫哪没看过?”
他不说乔慕还没多气恼,他这一开口,过往那些因他而起的窘迫浮脑海,瞬间就升腾起一肚子火。
“闭嘴”她拆了声,同时,指尖的内力凝起,随着掌风袭去,直直落在这人心口。
要说前一瞬她心里还窝着火,这一刻,再旺的火也被浇灭了。
挣开他的禁锢一脸无措站在他身前,眸子里现满不解:“你、你为什么不躲?”
她以为他会回手的,再不济,也会躲开,谁曾想他竟这么生生挨下了这一掌。
他抬头看她,勾唇一笑间,鲜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溢出,点点滴滴滑落在衣,殷红相撞,眨眼便没落得无影无踪。
夜很黑,眼前的人脸看得虽然不太清晰真切,却也能知道他外露的那半张脸定然是苍白的死灰色。
掌灯,找药。
乔慕动作很快,眨眼便拿来了保气丸,顺手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赶紧服下”
他静静的靠在床头架,不挪不动。
乔慕急了:“我叫你服药”
他终于动了下,却只是张开嘴,意思很明显,要她喂。
却未想他一张嘴,血液再次流了一拨,乔慕手忙脚乱的,又去掏帕子替他擦拭。
这人好像挺享受她的伺候,任由她摆布。
终于,把他流的血清理干净了,连他沾了血的衣裳也褪了。
再次把药递到他嘴边,他幽幽的看着她:“原来你也会紧张本宫?”吐出的话是怨念的,他唇角却扬着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意。
乔慕拧眉,伸手拧开他腮帮子,将药和水一并灌了进去。
“谁紧张你了?”
“你这伤要不是我造成的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她说完,又打算伸手替他诊脉。
谁料伸过去的手连他手腕都没碰到,便被他稳稳的握在手心,他笑了:“你不用否认,本宫能感觉到,你在紧张”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
一来二去,两人争得大眼瞪小眼,足足把乔慕心底那点内疚感给败没了。
她不再同他争,猛的抽回手,只道一句:“慕君年,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心思,也不管你适才为何不躲”
“总之…我再次警告你,往后、别再随意闯入我闺房”
顿了顿又道:“不对,是不要再踏入府宅半步,我、我不欢迎你”
说完,她气得甩着袖子离开,慕君年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暗夜里,捂着并不痛的心口酸涩一笑。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也落得使这种下三烂手段来博取一个女子的关心了?
不过他还是满足的,适才,他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紧张与关心,那是装不出来的。
深深呼了口气,他想,这便足够了。
不管她能不能忆起自己,总归,她到底还是开始在意他了,真正的他。
大晚的,经历这一遭,乔慕也没再有什么困意。
走到药房,又想起她刚刚好像没有诊到那人的脉,她那一掌,不算全力,但、因为没料到他不会躲,这一掌也不轻的。
拍死一个不懂武的人绝对是没问题,慕君年虽然身手厉害,硬生生的挨下这一掌,定然也是伤得不轻。
想了下,她在药房的架子找了几个药瓶,抱着药又折回了卧房。
走到长廊的时候,远远的她就看到一抹青影一闪即逝,瞥到卧房门口站着的慕君年,她心里的疑惑稍稍的松了松。
就是有些纳闷,慕君年的贴身属下是换了人么?
刚刚那抹身影闪得虽然快,但是她知道,那个并不是轻风,她对轻风太熟悉了,哪怕隔的远,也绝对能认出来。
她走过去,将手中的几瓶放在院中的桌台:“诺,一瓶一颗,自己服”
他抱着双手椅在门门槛,唇角的弧度十分轻扬:“你果然还是紧张我的”
乔慕:“…”这人是不是欠虐?自己受伤了不急着服药,反倒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她也不回应,斜了他一眼便转身再次回到药房。
慕君年拾起桌案的小药瓶,唇角的笑容越发的魅惑了。
某角落潜藏着大气不敢喘的沈良真是郁闷到了极点,深深怀疑自家主子有人格分裂,偏偏…这位主又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近些日子,君落尘很少露面,大至是在忙王府的事。
柳府这边,虽然是嫁女儿,但因为没什么亲戚,是以其实并不需要太准备,只有莫晚歌一直在给她准备嫁妆。
屡次面对战王府的聘礼,莫晚歌这心里就十分过意不去,总觉得自己没用,都没能给女儿准备一点好的嫁妆。
她当初嫁给乔正平的时候,就因为家里不同意,是以她出嫁后也没什么嫁妆,她自己一些值钱的私物,在乔家那些年也早就耗光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拼命的给女儿赶制一些绣品,靴子,贴身衣物之类的。
至于嫁衣,她倒是想自己绣,可惜时间赶不及,再者战王府的准儿媳,便是嫁衣也不能太随意,战王妃说好了那边准备,她也就不推辞。
这日,莫晚歌照常在房中绣着靴子。
龙大过来传话:“夫人,有人求见”
莫晚歌放下绣架,疑惑了下:“谁啊?”
“对方自称是莫家人”龙大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经历了乔家人的事,龙大其实不太愿意放外人进来的,更何况,那位自称莫家的人,态度也不是十分的好。
要不是对方说她是莫晚歌的乳娘,龙大是不会进来传话的。
听到莫家人这几个字眼,莫晚歌怔住了,内心五味沉杂,一瞬间千思百转,眼眶也微微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