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容多想,也来不及反抗,肆孽的死亡风暴转瞬即逝。黑暗退却灼热耀眼的阳光再次降临大地;风暴散尽,这片森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野兽们纷纷抬起头颅,眼睛里不再恐惧,渐渐回归平静;只不过风暴过后,在森林中留下了一片狼藉。
古老的橡树并没有因为肆孽的死亡风暴而折腰,它依旧挺拔,依旧端庄,依旧像个慈母一般,为躲在它余荫下的一切生灵遮风挡雨。只是它的“头发”乱了,枝干断了,就连壮硕的主干上也满布伤痕。
眼前的森林一片苍夷。就在森林的中央,老橡树的左侧,條然被风剜出一个直径将近半公里的巨大坑洞,四周的树木都在向这个坑洞中心的方向倾斜着,坑洞中心凭空涌出一股清泉,清泉朝着四面八方流淌开去,仿佛是一块惊异剔透的地毯,无声无息地铺满了整个坑洞。
不一会儿,它就被填满了,变成了一个自然塑就得美丽湖泊。
條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鹿鸣,依旧是躺在老橡树下的金发青年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动了下。之后又过了很久,他才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此时的阳光已经温柔了许多。
似乎是沉睡了太久,从骨头里透着疲惫不堪的感觉迫使他不可自控地扭动着身体。不用多说,结果必然是痛,而且痛的撕心裂肺,痛的刻骨铭心,痛的不可描述!
眼前的世界还是之前的那片森林,却不再静谧秀美,只余下满目疮痍让苏醒之人困惑不安。
同样的橡树底下,同样的躺在一堆鹅卵石上,同样的金发青年,同样的昏睡再苏醒,不同的却是,这一次他睁开眼后,远比之前还要迷茫。
“我的天,这是...在哪?!”
“谁能告诉我,这儿究竟是在什么鬼地方?!我的船员呢?!!...还有,谁来扶我一把,伊米隆的老腰都快要折断了!”
一阵阵声嘶力竭的悲鸣声激荡在这片森林,这使得密林深处惊起一阵鸟雀的挥翅声,也使得一众外出觅食的胆小野兽受惊逃窜,更使得躲在阴暗角落里正要发动突袭的凶猛恶兽白白地失去一顿本该唾手可得的美餐。
只有一头纯白色的麋鹿与别的野兽不同,它端庄、华美、强壮而又不失灵动,它昂首挺胸,俾睨天下,骄傲的犹如这片森林的国王一般。
在金发青年惊呆、迷茫而又疑窦重重的注视下,这头白色麋鹿迈着优雅的步子信步闲庭地来到他的身边。然后微启红唇,伸出长舌舔了他几口,一直到金发青年整个脑袋湿漉漉的,这头麋鹿才停住动作。
在金发青年只剩下惊呆的注视下,它“呦呦鹿鸣”,似乎在笑,然后趁着青年还在慌神之际,它一骑绝尘,扬长而去。
“战神在上!这...这是独角兽么?!”
....
像宝镜一样的湖泊映出了蓝天白云的倒影。青草绿树为之点缀,麋鹿蝴蝶都围在它的身旁嬉戏、起舞,它像是一幅浑然天成的自然画卷一般,恬静而不失灵动。
一阵清风拂过,湖水微波荡漾,激起一朵朵涟漪。
一个人,一个满身血污的人,他扶着岸边的一株白桦树痴痴地盯着水面,一动不动。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他定格了一样。
他的脸上满是血污、泥痕,让人看不清面孔,身形壮硕却微微佝偻着,似乎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一头勉强能看出是金发的纠结乱发随意地披散在肩部,身上的衣甲也是破破烂烂的,俨然曾经经历过一场苦难。
除此之外,这个怪人身上最显眼的就是他的双手了,那双手白净无暇、不染颜色。
对了,在他左手的食指处还佩戴着一枚大小正合适的黑铁戒指。这枚戒指通体漆黑,古朴大气。他的正面似乎像是一个私人印章,却又不像,因为那里没有任何字体的特征,有的只是一朵正在绽放的郁金香花儿镌刻在这上面。
他也注意到了这枚戒指的不同,便把它褪下来,对着阳光仔细凝视。
它看见戒指的内侧和外侧有着极端细微鼻任何人笔触都要细致的痕迹。火焰般的笔迹似乎构成了某种玄妙的古老文字。
在阳光折射下,它们闪耀着夺目的锋芒,明明就在手指间,却又遥不可及,那段文字或是符号仿佛只是从心中引发的共鸣烈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