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昔莫长在军阀里,却从小便喜好诗文戏曲这些墨客文人才摆弄的东西。可他是独子,何家为了板正他,没少想法子。
可何昔莫一心向南,最后闹得个不欢而散,便也由他了。但何昔莫觉得家中委实烦闷,便自个儿南下到了江南梅城,寻了梅家的老艺术家拜师,这一学,便是七年。
沈尽酒斟了杯梅子酒,见牡丹看着何昔莫水袖唱笑久久未移过神,他将杯子塞到她手上,十分吃味,嘀咕道,“他有什么好看的?”
牡丹看着何昔莫,一折云纹水袖,飘转顾盼声色婉转间,意尽悲欢,道尽缠绵,腰肢柔韧,舞姿款款。
这首《醉颜红》,唱词凄恻缠绵,词藻婉约柔美,其中所蕴的万千心绪,复杂矛盾。她一直未曾参透,而何昔莫诠释的极好。
她不禁赞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昔莫功底深厚,技巧卓绝,是大家之风。”
何昔莫一曲毕,额间沁出了汗,他缓着呼吸道,“是老师教的好。牡丹小姐也来一遍吧。”
牡丹颔首,沈尽酒眸子闪了闪,对她道,“厢房里屋有衣服,你去换上。”
“好。”说罢,她起身进了屋。
沈尽酒见人进去,对院门外道,“进来吧。”
一个男子应声推门而入,恭敬道,“沈捷两天前得知主子要来,当时正和东门抢西边那块地盘,听了消息就呈了颓势,让给了东门。”
沈尽酒沉下脸色。
何昔莫眯起眼,“沈捷倒是脾气大得很。”
沈尽酒嗤笑,“为了不让爷好过,一损俱损,真是愚蠢至极。”
“谁让二爷您是被流放过来抢他手中食的人呢。”
“既然他那么想对东门示好,爷便成全他。”沈尽酒冷笑,“想必沈捷很乐意让韩束薪知道他的一番心思。”
何昔莫含笑,“沈捷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咯。”
沈尽酒眯眼,戾气横生,“爷要让他知道,他手里的,是沈家的,不是他沈捷的;沈家的一分一毫,都不容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