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我把那件外衣给她披上。
“比昨晚上强多了,”我笑她,“想想你昨晚上穿着散步的裙子,衣服连片袖子都没有,连手带肩膀全露在外面,没吹生病真是万幸。”
“但我并不觉得冷啊。”她不服气,“那间敞口的小亭子其实很暖和的……比起来倒是你家的祖屋更阴冷。”
“多少年不进人气,怎么能不阴冷呢?不瞒你说,我刚才独个坐在这里的时候,还盘算着要把房子收回来,好好修一修——可修好了给谁住?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她摇摇头,一手抱着膝盖,一手垂到地板上,用指甲划着那些被月光照出的木纹路,半晌她说:“你父母的事,我很难过。”
我一愕,勉强笑了一声,说:“那没什么,意料之中的事。我的故乡就是这个样子。我已经不再怨恨任何人,我带他们回省城,回他们自己辛苦创下的家,真正的家……”
许多记忆都涌到了面前来,我便和她谈我的父母,谈他们离开镇山村后,如何先在乡里费尽心计开到结婚证书,如何辗转到达省城谋活路,扎下根,安下家,后来又有了我。我多拣一家人快乐恩爱,成功得意的事说,少提那些令人心酸的辛苦艰难,她听后仍旧十分的黯然。
“他们一定吃了许多的苦。”
我想起从记事起,就见惯了他俩永远都在不停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