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蹊此句一出,当时没反应过来,而后过了些许,笑出了声,“右相,这是说狗仗人势?”
林蹊品着茶,不否认。
“这么说只要找到牵绳的人不就好了?”方焕东顺着话悟道,“肯定是凌海,他身为太后的父亲,当年三郡之灾唯有太后幸存下来,如今先帝已逝他定是要讨回公道!”
林蹊曾也是这般推断,可慢慢解开其中的藕断丝连,立即推翻了推断。
林蹊指尖捏着瓷杯,放在鼻下,微微摇头像是细细闻着茶香。
方焕东虽身为武官,但自从新帝上任,天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硬生生将原本五大三粗的他在朝堂之上锻炼的察言观色。
他与林蹊共事这么多年,自然是多少了解的,看见林蹊摇头便知晓并非如此这样简单,皱起了眉头,“依照右相所见,为何就判断这牵绳之人不是凌海?”
林蹊抬起清雅的黑眸,声音淡然,“太后虽出身三郡之首,但在先帝继位之时,太后母族的势力便已经在天朝中渐渐消逝。”
方焕东来到天朝之时,已经是先帝的晚年自然不知其中的曲折,追问道:“这是为何?”
“先帝将三郡之首封为皇后,郡族本可以使顺势大肆揽权,可太后母族却背道而驰,让凌家在天朝中彻底消失。因为凌家家主十分清楚,先帝一早便想对三郡下手,他既然给了凌家皇室的名号,自然不能再给凌家更多的权势,如此一来凌家自是退了这郡首之称。在先帝没有动任何的杀念之前抢先一步躲避,乃是上策中的上策。凌家在数年前便能舍弃这郡族之称,又怎会数年过后计较。”
方焕东听闻,倒是恍然大悟,惊讶不已,隔了半晌才出声,“竟是这般,那先帝为何还要对……”
没有在说下去,因为他猛地想起面前的男子也是当年三郡之中的后人,越细想越是细思极恐。
林蹊自然是料到方焕东想说什么,三郡都这般退让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因为对皇位的顾及、担忧、私念啊……
先帝并非长子,所以他娶了三郡之首,依仗他人势力而登上的皇位终究怎么也不踏实,所以动了杀念。至于为何动用了林蹊,亦是因为他是三郡的后人,唯有两者势力相差无几才得以抗衡。
方焕东有些慌张的拿起瓷杯,一饮而尽,岔开话题,“那么右相是否知晓谁是牵绳之人?”
思虑片刻后,他摇摇头,“并不知晓。”
方焕东长叹:“那接下来该如何?任由宋郝那小人乱来吗?”
林蹊看了他片刻,垂落黑眸,“静观其变。”
“……这样啊。”为难的挠挠头,方焕东叹气,终究是一介莽夫还是太过急躁,“好吧,就依右相所言吧!”
二人商议至此闲聊了会,天色也不早了。
林蹊手推开雕花门的瞬间,砰的一声撞击,接着一个小人痛苦的嘤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