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子衿和李青青站在手术室门口，小心地望着屋内。李青青轻声问道。

“嘘，你先别说话。”白子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屋内，无影灯的光照着“李青青”的脸，惨白且狰狞。“她”喘着粗气，端着手中的消防斧，咬着牙问道：“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背对着“她”，低着头，佝偻着腰，没有回答。

“医生！”

“她”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尖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终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啊——”，几近呻吟。他缓缓地转过了身来，姿态扭曲，极度不协调，像是一个患了偏瘫的病人，又像是舞姿奇异的舞者。

“啊——”

医生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哑的低吼，不像人声，反倒像是某种风箱鼓动发出来的声响，嘶哑恐怖。比他的声音更恐怖的是他的脸——只见医生的头上，一圈一圈地缠满了绷带。绷带上面沾满了脓水和血渍，既恶心又恐怖。

随着医生转过身来，站在门口的白子衿和李青青终于能够看清他身后的手术台。手术台上，直直地躺着一个人，身穿蓝白病号服，一动不动，已经没了生气。那人的胸口上破了一个大洞，心脏的位置，空空如也。

“啊——”

医生从手术台上抄起了三把手术刀，和一把匕首——天知道医院的手术台上为什么会有匕首！——对着“李青青”低声吼叫着。

“手术……失败了吗……”

“李青青”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垂着头，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啊——”

医生低吼着，用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抬起了左手，左肩用力地向后扭曲，仿佛抽搐一般。

“小白……死了吗……”

“李青青”低声说着，小臂上青筋暴露。

“吼！！！”

医生猛地一甩左臂，将手中的手术刀投掷了出去。

“那我也不活啦！！！啊哈哈哈哈哈！！！”

“李青青”猛地仰起头来，疯狂地大笑着，挥舞着手中的消防斧，砍向了医生的脖颈。

“噗！”

“噗！”

两声闷响。

冷铁插进血肉之躯。

斧刃楔进了医生的脖子里。筋断骨折，仅剩皮肉相连。医生的脑袋向一边歪着，绷带缠死的嘴巴里，终于发不出一丝声响。

三把手术刀依次扎进了“李青青”的眉心、嘴巴和喉咙处，银白色的寒铁竖字排开，竟有几分诡异的美感。“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漆黑的瞳孔里充盈着深沉的绝望。

“噗通”。

两具肉体齐齐地倒在了地上。

暗红色的血液慢慢溢开，在肮脏的地板上摊成一团浑红的大丽花。“李青青”死前，依然死死地瞪着自己的双眼。眉心处的伤口里流淌出暗红色的血液，缓缓地流进了“她”的眼眶里，仿佛一行凄厉的血泪。

无影灯惨白的光映照着手术室里的三具尸体，小小的病房里面，萦绕着死一般的寂静和恐怖。

白子衿轻轻地咽了一口吐沫，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