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山一边说,一边写,偶尔还问问张悦听没听明白,不明白或者是张悦露出不解的神情,他就立马从头讲解,绝对是一片望侄成龙的拳拳之心,可撼天地日月。
让大侄女成为大才女封侯拜相,他就可以做一条混吃等死,游手好闲的咸鱼了,岂不美哉?
有种事情干多了是会上瘾地,包括装鼻……不对,这是阿叔在培养大侄女,成为大才女地必要手段。
那群在酒肆外观看的书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酒肆大厅里,将张义山和张悦围在中心,落在圈外的书生拼命推搡、拼命伸长脖子,就是想瞧瞧张义山讲解的演算手稿。
阿罗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站在人墙外引颈而望,人太多,却什么也看不到,能看见的都是后脑勺,张义山嘴里的“未知数”已经颠覆了他对算学的认知,与解开第二道题的大唐人用的方法都不一样,若不是顾忌着自身形象,他非让随从搬个长案过来,站在长案上面看看解题手稿。
张义山说得口干舌燥,加上之前吆喝半个时辰,此刻声音已经嘶哑得厉害,看着还是一脸不解的张悦,而那群书生也是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张义山心中不停地哀叹,没有系统的现代数学基础作为铺垫,刚才十有**是白讲了。
为了疼痛的嗓子眼,讲解没办法继续下去了,索性,他一鼓作气解出了答案,随手递给了一旁的周平。
周平接过答案,转身就看到了在人群外偷窥的阿罗憾。
触及周平的目光,阿罗憾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急忙转过身去,返回了挂着帘子的雅间。
周平急忙跟了进去,将答案递给阿罗憾。
阿罗憾愣愣地盯着答案,老半晌没说话。
“他解出来了?”县主少女问阿罗憾。
阿罗憾点点头叹道:“奇才啊,居然能想出‘假设未知数’如此玄妙的解题方式,大唐不仅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便是一个小小地乡野货郎也是神鬼莫测之才。”
县主脸上一喜,随即又冷冷道:“这人太贪,品性不佳,纵使是天才也不堪大用。”
阿罗憾没说话,表示对县主的言论不太赞成。
县主道:“把第三题给他,若能破,也是一桩幸事。”
阿罗憾苦笑道:“其实破不破第三题,我已经输了。”
“为何?”
阿罗憾解释道:“其实,这第三道题是工部筑堤完成之后,我去测量得来的算题,这其中筑堤所用的土方量,用算学计算始终与实际数目相差太多,定是我方法错误才会如此,所以我就出这一题,向天下求解。”
县主轻哼了一声,道:“果然,太史令李道长、国子算学梁述博士、太学王助教这些大唐算学大儒都解不出,他们不是输你,而是你自己都解不出来,然后就拿出来恶心大唐!”
阿罗憾急忙弓身,一脸的诚惶诚恐,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当今圣人心中所念,还望县主体谅阿罗憾的苦处。”
看着阿罗憾的样子,县主微微一叹,便道:“你也是苦心,第三道题拿去让他解,他若能解,也算添我大唐一桩祥瑞,圣人定会高兴,他若解不了,我也不会怪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