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心有怨念,便什么都看不顺眼,妇人尤甚。
刘玉翠现在瞧张义山就不顺眼,招待村民吃喝笑容都是僵硬地。
在场村民也不怪她,都了解她的性子,转过弯来就好了,毕竟外人分她家赚钱的营生,谁心里都不爽快。
刘玉翠甚至看见张义山拿出好几十文买的一小包胡椒泡水,给现烤的羊肉和羊杂汤去膻味,大巴大巴的盐刷在羊肉上,肉疼得可以。
幸好张义山之前交给她两百多文,还赚着一百多文,否则她非当场发飙不可。
看着火光照耀下,与村正王怀安商量参股细节的张义山,刘玉翠就手痒,乱蹦乱窜的张兴就遭了殃,只要一点不规矩,就遭来她的毒手,揪着张兴的耳朵狠狠撒着气。
入夜,张家小院点着篝火,一干人围着吃烤羊肉、吃包子,喝羊汤,比过年、上元节都热闹。
而张义山的称号已经从“小神医”升级成了“小菩萨”,而他更喜欢后者。
小神医的称谓真是麻烦多多,最怕村民头疼脑热都来找他医治,他非抓瞎不可。
小菩萨的称谓,倒有普度众生的霸气,他甚至歪歪过,他的大唐之路将是前呼后拥的景象。
席闭,已经快接近亥时,在这日落而息的时代,全体参与者过的最晚一个夜晚。
张悦与张兴熬不住,早早便去睡了,当送完最后一个村民出院归家,张义山刚进屋,就见油灯下刘玉翠铁青着脸看着他。
“阿嫂。”张义山笑着打招呼,心里十分清楚刘玉翠为心里有怨气。
“哼,老娘不是你阿嫂,王氏、吴婶这些村中的妇人才是你阿嫂。”
吃醋了啊。
刘玉翠心里怨念很重,想想都觉得肉疼,那么好的独门营生就这样分出去了,老张家只占利四成,这等同于在她身上刮肉啊。
张义山也不恼,拿过蒲扇,坐在刘玉翠对面,给刘玉翠扇风,顺便驱蚊子,而后叹息道:“阿嫂这一生气,可就不美了,当年阿嫂可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啊,唉,二郎实在是想不通,咋就便宜了阿兄这地里刨食的愣种,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么。”
“噗嗤”一声,刘玉翠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说道:“少编排你阿兄,他为了这个家,可是在拿命在拼军功。”
“二郎懂的,所以才想方设法为家里弄来进项,让阿兄在府上少些念着家里,一心一意拼个万户侯回来。”
张义山心道,这不是在哄你宽心么,要不我怎么会把自己阿兄比喻成牛粪,一母所生,那自己成什么了?
见张义山顺受,刘玉翠找回了一家之主的威信,语气都缓和了很多,道:“你这张巧嘴就会哄你阿嫂开心,你懂得你阿兄的苦心就好,就你阿兄那怂样,怎会拼个万户侯?不说他了,说你,差点老娘就给你岔开了话,你今日行事也太草率了,怎不与阿嫂商量便说出与村民参股分成的事,这样咱家要少多少进项呐,你不心疼,阿嫂心疼!”
“阿嫂,你先听二郎说说理由,你就知道义山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张义山叹了一声,刘玉翠还是小农意识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