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在正殿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说心里话,她从“昔尔”的言谈中可以断定,“昔尔郡主”也是爱好诗赋之人,得遇知己乃人生一幸事,且她们久久不离开,传扬出去,实在有碍名声。于是,她让青洛传话给井察子,让他允准二人进殿。
夫人开了口,井察子不好再予阻拦,他见“鸯瑚公主”得意忘形,气愤难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鸯瑚公主”像只欢跃的小鸟,一溜烟儿地飞进去。“昔尔郡主”非常礼貌地致谢,方才提着裙袂,缓缓地步入正殿。
“昔尔”在青洛指引下,向季子行大礼。礼毕落座,抬眼望向季子,顿时被她的容颜惊呆!季子的美,不仅仅是娇妍丽貌,由内而外散发着文雅与从容,还有寻常女子不具备的洒脱与飘逸!真真的像是降落人间的仙子,“昔尔”在她身边,自叹弗如,也瞬间明白,吴国太子为何对“鸯瑚公主”不屑一顾!有这么美的女子为妻,哪里还会有别的姑娘能入他的眼?“鸯瑚公主”与季子,堪比一个村姑站在天仙身边,高下立见!
可“鸯瑚公主”承载着“昔尔”的希望,只有她嫁到吴国,“昔尔”才可以安然而退。想到这儿,“昔尔”不得不打起精神,以诗文话题与勾吾夫人搭话。季子与“昔尔”一聊文章,“鸯瑚公主”就插不进话,她只好寻青洛、婧云聊天。婧云厌恶“鸯瑚公主”横刀夺爱,对她冷言相对,结果引得季子出言干涉。在季子的警示下,婧云克制住脾气,却再无心搭理,往往“鸯瑚公主”问多遍,才懒洋洋地答一句。
井察子守在殿外,着急坏了,他打发一起值守的侍卫辛九去昭德宫守着,让他一见到太子,就禀报德阳宫的状况。现下,能赶走“鸯瑚公主”的,就只有太子夫差了!
“昔尔郡主”从诗歌入手,打开她与勾吾夫人的话题,她们聊起了鲁风与吴风所呈现的特点。她们认为,鲁歌规整磅礴,以赞天道祈请为多;而吴歌天然淳朴,独具乡野气息,唱起来朗朗上口。聊到尽兴时,“鸯瑚公主”唱起了鲁歌,而季子就在一旁给她轻轻地击掌。
夫差从昭德宫出来,一看到辛九,就知道“鸯瑚公主”又去扰季子。
“太子殿下......”辛九正欲开口禀报。
“辛九,殿下忙了一上午,先回宫吧。”叔雍见有大臣出来,急忙打断他的话。
“是。”辛九赶忙收住话语,若无其事地跟在太子后面,离开昭德宫。走过梅苑,四下无人,夫差才急切地问道:“鸯瑚公主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井察子怎么不拦着她?”
“今天除了鸯瑚公主,还来了个什么昔尔郡主,她们俩,一唱一和,一文一武,井统领根本招架不住啊!”辛九苦着脸地禀道,“她们身份特别,兄弟们又不能动粗,所以,只能赶快来禀报殿下!您,自个儿想个辙吧。”
“真是不胜其烦!”夫差烦躁地道,“那个鸯瑚公主,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人家带着正正经经地婚约来的,见你名正言顺呢!”叔雍揶揄道。
“让你胡说!”夫差的手朝叔雍后脑勺重重地挥过去,却被他敏捷地躲开了。“夫人平常如何待你?关键时刻在这儿幸灾乐祸!”夫差恼火地骂道。
“末将记着夫人的恩呢,”叔雍一脸正色地道,“可这件事是大王亲下的旨意,您都没法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正因为我没办法,才让你想办法!”夫差对他的漫不经心恨得咬牙切齿。
“您真的不愿娶鸯瑚公主?”叔雍认真地问。
“这不废话吗?想娶她还用得着费心思对付她?”夫差生气地回道。
“果真是这样,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让你摆脱她?”叔雍微笑着道。
“快说!”夫差没好气地催促道。
“您这不像求人的态度,就这态度,有好主意也跑没影儿了。”叔雍一脸坏笑地望着夫差,准备继续捉弄他。
“让你得意!”夫差猛地一拳挥过去,叔雍赶紧往一旁跳开,可躲过第一拳,躲不过接连而至的第二拳,胸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重拳。
“咳咳......”叔雍一阵猛咳,赶紧躲到老梅树后,以防夫差再度出手攻击。
“出来!”夫差命令道。
“不出来!”叔雍纹丝不动。
“不出来,也照样能揍你!”夫差朝叔雍奔去。
“殿下、雍侍卫!”眼见得太子跟叔雍打起来,急得辛九团团转。
夫差追上了他,两人在梅树间展开搏斗。左一拳、右一拳,你来我往,夫差不停地出手,他似要将满肚子的火气,化为拳头,尽数挥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