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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当王政听到从福州传来消息,他的皇兄王延钧病倒了的时候,王政不为所动,他不屑于和那些人一样,成为一个弑兄篡位之徒。当福州又传来消息,他的皇兄王延钧和皇后陈金凤等人都死于宫变,而闽国世子王继鹏已经继位称帝的时候,王政仍然不为所动,他还没有沦落到要和自己的侄儿争抢皇位。当漠北豺狼契丹大军挥兵南下,帮助石敬瑭灭掉后唐建立晋国的时候,王政终于有所触动了,虽然目前而言,他无法阻止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但他开始意识到,征战霸业的时间窗口已经打开了。石敬瑭引狼入室,尽失天下人心,就连初出茅庐的王继鹏都不臣服于晋国,看来晋国虽然霸占了中原,但已经无法号召天下了。此时此刻,一位伟人的名句在王政的心中油然而生: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经过这些年的养兵富民,王政占据的建州已经不再是昔日的那个建州了。长史潘承祐身兼外交礼仪官,致力于教化建州百姓和出使吴国和吴越国,使得建州五县上下一心,与邻国的关系也日益和睦。录事参军杨思恭身兼财政官,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建州的财政收入每年翻一番,粮饷储备已经可以满足建州十年的战事。包洪实、陈望、张汉真和黄仁讽等四位将军身为建州大军的指挥官,招兵买马训练新兵,建州大军由原来的两军五千人发展到了七个军,共一万七千五百人,还涌现出了一批优秀的年轻将士,其中以陈诲、林仁肇和孟坚等三位指挥使尤为出众,破格提拔为副将,并任命为新军的都指挥使。而张廷晖靠着闽国皇家的招牌,使得北苑的茶业炙手可热,由北苑特制的蜡面茶已经比肩阳羡茶和顾渚茶,名誉天下,受王政所托,张廷晖身兼情报官,由他秘密布局的情报系统已经遍布闽地五州,并且发展到了吴国东都扬州、西都金陵和吴越国的都城杭州。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让张廷晖更加效忠于自己,王政假公济私,迎娶了张家的阿霞姑娘。

这一日,潘承祐接连出使了吴国和吴越国之后,带回了一个重大的消息和两个重要的人。这个大消息来自吴国,吴帝杨溥加封徐知诰为齐王,并把升州、润州等十州之地划归给齐王,不久,徐知诰逼迫杨溥禅让皇位,徐知诰立国称帝,号齐国,改元升元。而两个重要的人则来自吴越国,至于这两个人的身份,潘承祐的说法是长公主和小郡王,王政恍然大悟,慌忙出门迎接。

原来,潘承祐口中的长公主就是王政的长姐,先王王审知的女儿王雪君。二十年钱,闽地和吴越联姻,王雪君在父王王审知的安排下,嫁给了吴越王钱镠之子钱传珦,几年后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钱文武,如今还未成年,因此潘承祐称之为小郡王。

见到姐姐王雪君之后,虽说之前还未成谋面,但这第一次的见面,王政的内心还是被触动了,尤其是从王雪君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无助和悲痛,让王政不禁意识到姐姐有难了,当钱文武极其端庄有礼地向他鞠了一躬,同时喊了一声舅舅之后,王政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姐姐在吴越国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他都要替姐姐讨回这个尊严。王政原本以为,姐姐王雪君的委屈不过是因为姐夫钱传珦捏花惹草,从而冷落了王雪君。然而,事情却比王政想象中的要严重,王雪君几次哽咽之后,王政才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他的姐夫钱传珦被吴越国王钱传瓘赐死了。

据王政所知,钱镠去世后,吴越国王室内部一直就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内斗,他的姐夫钱传珦更是被封为淮阴侯,为何钱传瓘突然要置弟弟钱传珦于死地呢?潘承祐出使吴越,在带回长公主和小郡王之前,就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了。

钱传瓘的兄弟众多,其中,只有钱传璙可以和钱传瓘匹敌。当年钱镠手下的将领徐绾和许再思叛乱,并联合吴国大将田頵围攻杭州,钱传璙被钱镠安排迎娶淮南杨行密的女儿,并成功说服杨行密命令田頵退兵,为钱镠化解这场危机立下汗马战功。随后,钱传璙又多次出现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在温州和处州讨伐卢约、卢佶兄弟,在湖州镇压高澧叛乱,在东洲大败吴国水军,在无锡鏖战徐温大军,钱传璙战功累累,被钱镠任命为建武军节度使,苏、常、润等州团练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可以说丝毫不逊于钱传瓘。何况,钱传璙论年纪长于钱传瓘,又是淮南杨行密的女婿,可是钱镠为何偏偏选择让钱传瓘继位呢?原来是因为钱传瓘被送往田頵军中作为人质这件事。尽管如此,身为长兄的钱传璙却毫无怨言,坚决拥护弟弟钱传瓘继位,并携同钱传懿、钱传璟等其他兄弟一起拥护钱传瓘。

在钱传瓘继位后,钱传璙长期担任苏州刺史,十分谦虚恭敬,很快就得到了钱传瓘的敬重。当钱传璙第一次到杭州觐见钱传瓘时,钱传瓘甚至以家人之礼接待钱传璙,并谦虚地对钱传璙说道:“此兄之位,而小子居之,兄之赐也。”钱传璙听了,惊恐万分,俯首说道:“大王功德高茂,先王择贤而立,至公也,君臣位定,惟知公顺而已。”此后,钱传璙受到了更多的赐封,迁为检校太师、中书令、开府仪同三司、封广陵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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