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黑衣人见到官船舶来,眼内似乎藏了笑意,向周围的同伴打了个手势,其余众人领会,分批跃下塔去。
突然间背腹两面来人,南安武士乱了些阵脚,不复之前的整律,慌忙中弓箭手也搭弓转向湖面的方向。偷袭者乘此机会,竟以极快的速度踏着南安武士的盾牌哗啦而行,直至潜入河里。
为首黑衣人拽着宝生,行动并不如其他同伴神速,稍一迟缓,便被回过神来的武士堵回,被逼得折返了塔腰。
宝生远远的瞅见船头之人,距离太远却不甚清楚,蓦然心惊,急急张望想瞧得清些,身边的黑衣人似是微微蹙眉,迅速翻身躲进塔内。
谢睿在下方眺望,看得真切,却面无表情,对着岸上的武士朗朗传声道:“众位南安的勇士,你等跟随我的母亲来到中原已有数十载,背井离乡,吃遍了苦头,今日谢睿还请各位再相信我一次,放下手中的弓箭,跟随我回去南安!”
声音低沉有力,隔着湖面数十丈的距离,仍能贯入岸上武士耳中,直穿耳膜。众武士都说练武之人,对于谢睿内力之深厚深为震撼,心神震荡,顿时静默下来。
“睿儿,你是待飞的小鹰,以为翅膀硬了,可是你真的能带领大家回到南安?”突然,一艘快艇悄然无声的驶进谢睿的左舷靠近,艇前灰衣妇人深深望过谢睿,眼中多是难言的落寞和不解。
“您,来了。”谢睿也深深看过灰衣妇人,随即转头,强忍住眼中一丝不忍。
“你是想这些人都听命于你。你何德何能,能带领他们重返故里。”灰衣妇人见谢睿竟避开脸去,顿时暴怒起来。曾试想千般方式与谢睿再次见面,唯独没有这个场面。
“那您又有何功德?”谢睿再次望向灰衣妇人,却面无表情。
“夫人,公子欲摆脱汉人的陋习,重新振作起来,带领我们,这也是郡主的遗愿,我单远桥愿意跟随公子。”
“单远桥你这……”灰衣妇人被抢了白,有些气急,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急忙止住。
岸上的武士开始哗然,各队指挥使多是灰衣妇人提拔,此时极力维护灰衣妇人的权威,竟用长鞭鞭笞卸甲的底层武士。长鞭划过,哧哧进肉,激惹起武士们的硬气,更多的人开始反抗。
灰衣妇人见状,冷然一笑,大声喝止道:“武士是我们南安部的雄鹰,怎能用汉人的法子对待我们的雄鹰。”眼珠转动,转向单远桥,笑笑道:“我是信奉佛祖的人,如果公子愿意摆脱汉人的颓靡陋习,我也就祝福他。但是他要向我们证明雄鹰的决心。”
单远桥想了想,对谢睿道:“这个塔里的汉人女子曾是公子的心上人,如果公子能当着我们的面了结她的性命,远离汉人女子的诱惑,那公子的誓言才有神的祝福。”
谢睿冷冷一笑,深吸了口气,转身对火炮手朗声吩咐道:“放火!”一声令下,玄帽子火炮手准备就绪,哗啦声拉开火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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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生被黑衣人拽着翻进塔内,听到外面的声响,不顾一切想挣脱黑衣人的牵制,推开木窗听个真切,却被黑衣人左手紧紧钳住,宝生再欲挣扎,黑衣人顺手点了宝生喉间的哑穴。
宝生气恼,一脚踢出,黑衣人避开,宝生又是一脚,黑衣人又躲。突然间,轰隆一声,一注火光球飞入,直插宝生面前,黑衣人扑开宝生,火势迅猛,又是数炮,却见木塔已经燃起半边。黑衣人急急半挽了宝生滚下楼去。
宝生听得谢睿在外下得命令,万般不信,待此时火光滔天,惊觉毫无生趣,集聚全身力气,一脚踹去黑衣人下身,黑衣人没有防备,吃痛间跳了开去,坐上木梯。
宝生见了冷笑,躲去数步远的地方,道:“反正大家都要烧死在这里,有本事露个脸给本姑娘看看,也让我死的明白。”
黑衣人冷哼了声就要过来抓住宝生,宝生不容多想,退到已经烧断的楼梯边,你过来我就跳下去!”火焰如毒蛇的信子嗖嗖的舔着大家的发梢,竟隐隐有些焦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