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观点头道:“东家拉那魏源进来确实是一步好棋,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招投石问路,堪称一石二鸟。”
宋锦橖看不出喜色,自顾自的喝茶,“我这魏大哥对他们而言是丢不得又碰不得,拿捏不好会出乱子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这生意才会顺风顺水,以魏大哥在当地的声望民不告官不究自然不在话下,试问哪个不开眼的官员去触这霉头。”
刘三观道:“我们商号几个伙计被关,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据我所知有一人被打死了。”
宋锦橖起身踱步走到窗前,望着院内松树上几只叽叽喳喳的鸟雀,“成大事者,牺牲几个人在所难免,他起到了该起的作用,也没有白死,给他家属多发点抚恤金。”
再说司马闳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宠妾为其揉肩正细声细气询问:“老爷,你这学生魏明川可是蔺相国的心头肉啊,这不是讨好他的大好机会?”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我出面是与那端王府的皇后一党对立,嫃贵妃难免火上浇油,推波助澜,恐怕置身事外就更加艰难了,这京师暗中有多少双眼睛不得而知,如何取舍至关重要,保不齐把相国也牵涉其中。”司马闳叹气道。
“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吧?”娇妾不以为然。
司马闳有些不悦,幽幽道:“两党博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一旦站错了队秋后算账则大难临头,虽说富贵险中求,但还有一句话,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唉!老了,只求过些安生日子罢了!以后你们都要谨言慎行。”
宠妾听了他的话有些惧怕低声应道:“是老爷!”
陆紫星在客栈待着实在无趣,便走出了客栈瞎溜达,一路上听宋先生说了这边的一些事,就想去端王府一探究竟,打定主意一路寻问来到王府蹲守在后门。
一个身材颀长匀称年过四旬的男人鼻子绑着块布条,推着一辆破板车走了出来,张撼立即捂住鼻子,原来是“倒夜香”的粪车,这人腰间悬挂一柄靓丽的宝剑,剑穗吊着几颗金珠,一副脸孔比这粪车还要臭,不观其貌论其身形实属世间翘楚。
一个扫茅坑的都这样有派,陆紫星不禁感慨端王府就是龙潭虎穴。
这个人出身寒门,非常合体的青衫是补丁摞补丁,脚蹬高齿木屐,却给人华袂飞髾之感。
五年前一个雨天谋职于端王府,开门的一瞬间管事把他当作一个乞丐,破衣烂衫一双草鞋,长着一副让人吃不下饭的脸,像个杂毛的落汤鸡饿了几天的模样。
管事愣是打发不走,也该那老小子走运,四岁的小王爷觉得这人好玩,哭着闹着以玩具的身份府上才留下他。
此人来了之后天天讲他的大道经纶,王爷对他本就厌恶,没等他说两句就把他撵了,可此人就像苍蝇一般,逮着机会就在王爷面前嗡嗡作响,要赶走无奈孩子喜欢,就罚他“倒夜香”,觉得和他专业对口,这一倒就是五年。
刚来的第二年媳妇带着孩子找到这里,讨要休书不想再等他,画饼充饥的日子过怕了,看他养活自己都困难,最终孩子也随了别人的姓。
陆紫星尾随着他,想从那人身上打听些蛛丝马迹,一路经过繁茂荫翳的林间小道,来到一片长满庄稼的开阔地,周边豁然一片黄灿灿的油菜地。今年不同往年气象,油菜花几乎同汉中一带同时怒放,祥瑞之兆预示丰收的年景。
那人一丝不苟的施完肥,抽出了那柄剑舞弄起来,陆紫星诧异居然是把竹剑,树林里除了一些鸟鸣很是静谧,麦田远处三三两两的姿燕追逐嘻戏。
那人脚尖在绿苗上疾速掠过,飘忽降落如雪花落地悄无声息。练到后来似乎成了人被剑舞动,圈圈剑气绵绵千里,陆紫星差点忍不住叫好。
剑法灵动自诩轻盈剑客,却被府上的人戏称为青蝇剑客。
这位蝇叔名唤李乌泱,他的武道一途带着传奇色彩,七岁就梦想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剑客,十三岁那年,外出游历在乡间的某个茅房里得到一本残破的小册子,说白了实则是摆在那的厕纸的存在罢了,居然让他半部厕纸悟了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