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紫星做了番无谓的挣扎像虫子蠕动着,就是头待宰的羔羊,费力的抬起头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姐姐喜鹊急切喊道:“女菩萨救命啊!女菩萨救我!”
喜鹊终于安耐不住了,适可而止就罢了,不愿看到这烤肉的场面,今天也是被妹妹强拉硬拽过来的,“妹妹算了吧,气也出了,这污浊不堪的地牢不是你我该待的地方,走吧!”说完上前扯着她的一条手臂便回撤,下意识的看了看呼救的陆紫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处境的原因吴过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心醉的女声,是那样的抚慰心灵,仿佛真是菩萨降临。
其中一个卫士也一同劝慰着丫鬟登梅这个蛇蝎美人,只是有些谨慎怯懦,像是吃过这个狐假虎威,拿根鸡毛当令箭的野蛮丫头的亏。
“两位姑娘还是请回吧!犯人交给我等拷问,这个人什么来历企图定会查明,还请姑娘放心。”
另一个卫士看了看周围思虑后也附和道:“这里关押的囚徒不下百人,惨死的亡魂不在少数,煞气太重。每年请道士大醮镇邪的银两就花费上千两,两位姑娘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青衣少女僵持不下,不自主的瞟了一眼幽暗散发着霉味的四周,脸色微微一变,嘴上说道:“少废话,今天就让这淫贼尝尝火烙的滋味,我可是在替郡主出气,谁也休要阻拦!”
要说陆紫星这小子真是不开眼不知进退,不管船上有谁抡竿子乱打,随口说道:“你们这帮王八犊子,私设刑狱无法无天,真是不讲道理,这府上表面上花团锦簇实则纳垢藏污之地!”
一名配刀卫士气愤说道:“你也不打听打听,别说是你一个无名小卒,就是朝廷要员府上也扣押过,不知死活的东西!这里本就不是讲理的地儿。”
这名卫士觉得失言,面如猪肝噤声不语,只是理了理灰白里衬沾染了微点朱砂的领口。
另外一个冷哼一声说道:“你自己找死愿不得别人,动手!”
现在轮到青衣丫鬟登梅犯怵了,靠近后手在微微颤抖,虽咬牙切齿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幸亏有姐姐喜鹊拉着才有一个台阶。
这名卫士微笑看着她小声说道:“姑娘若是害怕还是让我代劳吧?”
无端的被这小子骂了句王八犊子,他说的这句话摆明着就是火上浇油泄私愤。
兴安城青砖碧瓦层楼叠加数千人等俯瞰长街,底层众多贩夫走卒夹道观望,一支队伍浩浩荡荡穿街而过,这些人奇装异服肤色略黑,拉着几副鎏金的箱子,载着一个盖上红锦冬绒的铁笼子,里面偶尔发出几声怪叫,有几人头戴佛冠玉珠,手持法器金杵,似金刚怒目,仪仗后是接连几十辆马车轿辇,队尾数十赤马弯刀异族军卒垫后。
这是扶南国使团来天都朝圣纳贡,三年一次今年刚好满三年,这两百精良军卒护送的使团此次从日南郡入境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安全到达圣城,虽风尘朴朴却又匕鬯不惊而震惊百里,只因连挫三寨绿林道盯稍的悍匪名噪整座江湖。
其中在“紫岳金榜”蝉联三届武科第四位的老刀把子冯信马也栽在了这帮人手上,据说使团中有一骁将臂缠精钢链,出腿千钧之力势如摧枯拉朽,毁天灭地,被传的神乎其神,而这个冯信马在他手上竟然没有撑过十招就骨断筋折,幸其真元修为深厚在同伴用命换命的掩护下才保住一命,这批“红货”安然无恙。
更有甚者吹捧此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击败了冯信马,在大邺王朝整座江湖无人与之匹敌!世人皆哗然。有心之人搜罗典籍,四下询访证实这门来自西南的功法为“桩荫功”。实打实的硬功法,徒手技击的领域中此功为佼佼者是扶南国鲜罗一带的魁首。
宋锦橖迟迟未见陆紫星返回客栈,便带两个随从抬着一个朱色木箱此时好不容易穿过了这拥堵的街道,来到了端王府的大门口,奇怪的是府上的管事似乎早知道他要过来,竟主动带路,穿过几条迷宫般的长廊,一个头别紫金镂空宝簪的中年文士,身着紫缎刺花长袍正在八角亭观赏满园的牡丹。
这些各色牡丹乃是东越进献的贡品,端王世子高靳犹爱这肉红和银红的牡丹,在这一待就是一个时辰,往年这个时节他都会亲身去那东越花都体验那花海人潮的氛围和国色天香的盛景,仕林才子争先恐后诗赋吟对乐此不疲,而今年他注定要错失这一盛况。
在世人眼中这个沉溺于声色犬马之流的纨绔子,之所以没有去赴这一盛会多半是为了讹诈这京都商号的银子罢了,然在个人眼中人人皆是局外人罢了,又有几人能体会这时势所迫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可是能够明白这“牡丹亭”的各种牡丹满园的清香,除了沁人心脾之外还能够使人头脑清醒,明白这个道理的又有几人?
幸而宋锦橖知道,所以他和那箱真金白银就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