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华殿天子主持设宴异国使节,群臣席坐,扶南进献苏合,郁金,火齐珠,婆罗树叶,香料,南海鲸珠等,均与往年无异。
唯两大活物让君主眼前一亮,其一是异兽通臂白猿颇通灵性,此刻就在大殿上奉果斟酒水,学习礼节手法娴熟,一本正经的灵畜逗得众人乐不可支。
其二是扶南舞伎,一十二人异族歌女如天女散花,簇拥一个柔韧花魁,众星拱月般。
此女柔性堪比灵蛇,犹如脱兔,肢体神态的风情,一颦一笑,每个部位小小举动无不媚入骨髓,此女的柔韧度世间罕见,令部分官员提箸夹菜落地而不自知。
此次国宴是最无拘束的一次鸿宴,异国扶南占尽风骚,喧宾夺主的异彩让自认上国的君臣尽兴的同时失色黯然,暗叹今年不比往年矣!
接下来的武比,天子高嵩可是寄以厚望,心目中的倚恃当推万户侯府。
左丞相萧裕成捋了捋髯须看了看萧战,外臣槃洛王此刻自豪之心难以抑制,尚武之风在他本国推崇备至,他是扶南王五弟,主管军械武科,天生的军人气质。
留京的嫃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和皇后所出的二皇子都在列陪驾各自盘算,怎样能博取龙悦。
端亲王远在雍州未归,二皇子近日少了主心骨心里没底,望向三皇子时,同时他正志得意满的看着自己,让这位哥哥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一阵三皇子离王高丰主动约战槃洛王的亲身侍从火龙头陀,听闻此人是忠勇无畏先锋,高丰盘算着赢这一阵很有把握。
离二皇子永安王高顺最近的正是端王府世子高靳,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形势,这个高丰还真会抢先机,深知陛下不知道扶南使团里真正厉害的高手是那帕奎。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二皇子高顺,自己博取头彩。
离王同萧战随军多年,更有名师指点,在军中磨砺,深得紫岳金榜排名第二湘江子的真传,二十四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火龙头陀当仁不让,恭敬不如从命,深鞠一礼巍然出列,槃洛王叮嘱他道:“不要误伤了大皇子,掌握好分寸。”
这话虽听似礼貌周全,却含有蔑视之意,离王高丰不为所动,手持精钢剑,一个伏羲勒僵,双手握剑收于胸腹,剑尖指向上前方,呈低身虎扑式,如此玄妙的起手与火龙头陀的金杵仗的拦江式,对峙而立。
片刻走了七八个回合不分伯仲,火龙头陀已试出深浅,暗自佩服不敢大意。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后,已捉襟见肘,一个看似养尊处优的皇子剑术竟有这般造诣?
禅仗舞的仗影纷飞,风生水起,看似罡风猛烈,实则回光返照,外行大邺诸臣都替皇长子高丰捏了把汗,只有少数武人仍淡定自若。
高丰游走于圈外,步法诡妙,仗影渐渐减弱却被高丰瞬间欺身大开大阖,剑花过后火龙头陀弃仗后撤,胸前灰色衣袂斩去几片,险些手腕不保。
“禅师承让!”高丰抱拳。
火龙头陀有些狼狈,双手合十,面如土色,安然归座。
“不想贵国竟有如此神骏的皇子,让人大开眼界。”槃洛王爽朗一笑。
天子高嵩客套一番,暗自得意,高丰表现的不骄不躁,言行得体,又被南扶使节及部分朝臣称赞王者气度,这使得天子高嵩喜笑颜开。
接下来出场的帕奎早就跃跃欲试了,此刻他来到宽阔的宴会厅的中央,此人在江湖掀起的风浪,朝堂鲜为人知,论身材样貌很不出众,中等身材短打扮,麸色油光,只是眼神中透着少有的坚毅,不似火龙头陀那般凶神恶煞。
二皇子的拥护者都希望这位主子可以出战,不能让皇长子抢了风头,这些臣子中甚至还有人以为拣了个大便宜,二皇子虽武功也不凡,始终是二流之列,对敌经验不足。
府上京师里大多是奉承阿谀之辈,附会之人甚多故意扬之,况且他相较而言更偏向于调丝品竹,鉴赏雅致。
这次歌舞的惊艳让他表现的犹为失态,陛下有些不悦,还是内阁一位臣子轻微提醒才自行收敛。
二皇子高顺刚要站立被端王府世子从桌下的手强行拉住,压低声音提醒道:“皇侄莫要轻举妄动,看看形势也不迟。”
帕奎在场地中被晾着冷场,气氛不大对头,萧战心里清楚,陛下跟本没对二皇子抱有希望,而是让自己的人出面,二皇子没有上这个当,那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纨绔世子突然转性了?
身边没有人能劝阻得了二皇子,唯独他,这个场面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以他了解的端王世子应该去怂恿他更为正常。
萧战派遣侯府卫队长朱雀武迎战帕奎,这个朱雀武与那老刀把子冯信马并列紫岳金榜第四名,训练出森严的侯府重甲卫队,几次剿灭了郏州余孽的刺杀。
最近一批暗中刺探使团的蒙面人就是他所派去的,经过几次交锋大致摸到了帕奎的一些路数,找到了一些相应的对策。
帕奎赤手空拳,一足前踏,重心忽前忽后,中原根本没人见过如此怪异的路数,朱雀武兵器也弃之不用,开山拳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