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丫鬟均是未经人事的雏儿,能在端王府保持完璧之身实属不易,全靠德贤郡主和卢王妃的庇护,否则以那世子的作风恐怕早下手了,就算做了即便那些道德楷模的圣贤鸿儒,对这种事也只是当做闺房私趣一笑置之罢了,谁能主持公道?
这次要不是老王爷授权给他,也不会把两丫鬟赏赐出去,他没想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么爽快就答应了,若是换做其他府上这等诱人可口的丫鬟恐怕早就被轻薄占有了。
“走还是不走?我再说一遍!”魏紫星态度强硬咄咄逼人,两丫鬟犹豫着,夜晚跟一个男人同处一室从未经历过,只是想想就让人不能平静。
伤春给妹妹递了一个眼色,率先出了闺阁,外面漆黑一片,远处跳耀着荧荧的火光,涌来的夜风舞弄着她的乌发,陌生的环境,几只萤火虫掠过院墙,幼时听闻那是不得安生的幽魂所化,想到这伤春浑身发麻,本能后退挨着自己的家主。
悲秋憋了很久的火终于压不下去了,提高了嗓门:“你休想,我死都不会去,你这乡下佬是什么东西!”
“你这高贵的丫头今晚还就得服侍这个乡下佬。”魏紫星嗤笑说道,“世子殿下那你是回不去了,白纸黑字你被转手予我告官我也占理。”
“去死!”悲秋恼羞成怒。
“啪!”一声脆响悲秋俏脸出现一排红印,“你就是被王府丢弃的流浪狗,卖相不错罢了。”魏紫星继而说道,姐姐伤春挡在妹妹面前不住的求情。
“你好好劝慰你这个烈女妹子,尽快,我可没耐性了。”抛下一句话他拂袖而去。
“别忘了郡主差你我过来的任务,大局为重。”伤春为妹子擦拭不断涌出的热泪。
不大会两个丫鬟推门进来,魏紫星斜瞥了一眼两位楚楚可怜的人儿勾了下手指,伤春领会,在榻上斜坐摇着蒲扇,悲秋则似牵线木偶被他揽入怀中,泪珠顺着双颊滚落。
丑时过了大半,由于太过疲乏伤春趴着床沿睡去,魏紫星轻轻拿开她的一只手臂,翻身下地把她托起平躺,悲秋侧身背对着,大概是心力交瘁睡得很沉。
魏紫星准备开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熟睡的两丫鬟倍感亲切,那是爱屋及乌此刻他更像是个家长。
他不能够带那位王府的郡主走,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能够说清楚事却不能说。他拍了一下脑袋,心想,“又犯浑了不是?论起来她可是你皇姑姑,你怎能有这邪恶的念头呢?”他想起了天机桥,他灭了灯出了房门。
六岁那年后娘荔芋本打算抛下他独自离开,那样他可以做个普通人,可终究还是回来了,在后娘严苛的淬炼下他不再普通,还未及冠后娘便告知他的生父是故去的越王高晟,他的母亲是越王近卫宋戎的妹妹宋翰飞。
他渴望一个正常的家,而这个家的人却在尽力的扮演着另一个人,每次见晚娘在外人面前伪装,他都感觉一阵恶心,后来他也成了那样的人。
城已宵禁,军士三五成队手提灯笼腰挎掣刀在各个要道和弄巷巡查,一个诡谲的黑衣人飘过百尺护城墙,眨眼间黑点便无影无迹。
半个时辰未到黑影出现在城外百里外的王家镇,之所以称王家镇是这里两百年前一户王姓人家来此开枝散叶,他们是难得罕见的建筑巧匠,而今这里繁荣为庞大的建材市场,镇上王姓人居多,不仅如此此地还是王城的咽喉要道,包括那支慎国马队也是由此经过。
黑影在一家不起眼的胡同的旧窗户上绑了一个绳结,拉开一块墙砖取出并塞入一个布包后重新合上,原路折回。
丫鬟所居厢房滚滚浓烟起了火势,魏紫星心里一惊,回到自己房里伤春正在酣睡,惟不见了悲秋,自己点燃的驱蚊艾草本加了辅助催眠成分,这个小祖奶奶难不成一直在装睡?
他拍醒伤春问询无果,这时他发现窗纸破损了一个小洞,窗外丢弃一个小竹管,猛然一惊,不顾一切冲入火海。
此时被熏醒的悲秋在里面愤力呼救,檐木倾塌窗子喷着火舌发出木柴爆裂的声响,魏紫星躲闪着燃落的木屑,肤肌被炙烤的灼痛,刺鼻的焦糊味迎面扑来,浓烟呛得泪流不止难以睁眼,仅凭着声音寻索,脚下一拌竟是一个火油罐,定是纵火恶徒所弃。
在一个还未燃到的拐角处发现了蜷成一团的悲秋,熏黑的脸蛋被泪水冲刷行成了道道银河。见到主子后已泣不成声,主动扑了过去,魏紫星眼睛一红,“让你在房里老实待着,谁让你回来的?该!”
悲秋只剩下了哭泣。
大火吞噬了来时的路。
伤春想阻止主子已来不及,此刻正提院内的吊桶泼水扑救,要是里面的人有啥三长两短该如何向郡主交代?她已成了一个泪人儿。
“哭!还哭?要是眼泪能浇灭火焰你哭死算了。”魏紫星一边察看四周一边说道。
悲秋噤声泪流。
魏紫星摸索着发现了一个大木桶,竟是洗澡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悲秋被他托起强行塞进桶里,他从一个箱子里找来被褥打湿顶起抱着这个小婢女冲了出去,外面的火势已被伤春遏制了不少,周边已有落住的几个散户前来相助,火势终于熄灭。
见到二人冲出大喜过望,抹了抹花猫脸,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嘴角绽放的梨涡比已往更加的动人,主仆三人你侬我侬,直至发现了彼此血脉偾张的湿身诱惑方才尴尬收场。
“不在我房里好好待着回来做甚?”魏紫星板起脸,冲悲秋说道,“也就你不让人省心!”
“我……”悲秋转念道,“我觉得自己房里比较习惯啦!”语气透着撒娇的成分。
伤春会心一笑,淡然说道:“这是像有人故意纵火,两个房里被人吹入了迷香,地上的竹管可以看出,凶手走得很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