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零晨蔺府
“萧家姑娘辛苦,这样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老夫感激不尽,还有慎国奸细也被擒获实在不易,皇上那老夫定为你请功。”蔺无晦一身富家翁的打扮,唠家常一般蔼然可亲,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相爷抬爱,这些都不是我的功劳,请功大可不必。”萧凉义正言辞,“这些可以降低蔺家的罪责,陛下那好有个交代,我充其量算个信使。”
“萧姑娘如此深明大义,我父子如何报答。”蔺无晦顿了顿又道:“你是说立功的另有其人?”
萧凉道:“是个蒙面人。”
蔺无晦哦了一声又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那晚辈告辞,相爷留步!”萧凉走出会客厅,看了一眼府上战战兢兢的下人,猜测昨晚到现在这些人定是遭到了不少的责难。
萧凉走后蔺无晦换上朝服,管家早已备好轿子在府邸门前等候,他急匆匆出了府,轿夫掀开轿帘搀他坐稳,近半个时辰入了宫门。平日里他总是早早就入殿等着了,今天恐怕是要垫底了,踏上白玉台阶还差点摔跤。
众臣手持象牙笏板,三五扎堆一通嘈杂议论纷纷,为的便是昨夜的祸事,见老柱石来了短暂的安静后,聚拢过来宽慰。这件事老相国的儿子蔺庄可是责任重大,城防的安危不是儿戏。
老宦官王昌吉侍奉着,天子高嵩款步登上宝座,近来气色欠佳脸色暗淡,众臣参拜后,他只是随便挥挥衣袖,轻声道:“各位卿家都是栋梁之材,恪尽职守朕心甚慰,可就有个别人不思皇恩玩忽职守。”
殿内一片安静,这时蔺无晦出列跪地哀声道:“老臣有愧,身为宰辅未能做出好的榜样有负圣恩。”
蔺庄见老父这般模样也是眼噙泪水跪在了后边,“臣下无能未能护好皇城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特来领罪。”
高嵩不咸不淡的语气,低眉道:“你父子二人认罪倒是快,倘若对待本职有这般觉悟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蔺无晦俯地丝毫没有抬头,“皇恩浩荡幸而失窃图纸已经追回,慎国奸细已移交刑部。”
“刑部尚书何在?”高嵩问道。
尚书孙承彦急忙出列,“回陛下,此事是北慎龙骧与马政司主簿王云山勾连,龙骧亲口交代,并在王云山住处搜出敌国的密信,他便是潜藏我朝的探子玉狐,他弟弟是筑房巧匠军器监的结构图就是出自他手,才给敌探有了可趁之机。”
“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按律即可,至于蔺家父子,众卿说该当如何?”
“蔺庄固然失职但亡羊补牢,当从轻发落。”
“蔺相国为国鞠躬尽瘁有目共睹还请陛下开恩。”
“微臣以为当将功补过,此事牵扯甚广还须当事人梳理。”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趋之若鹜。
朝堂之上在这件事上,二皇子和三皇子两派的人出奇的一致,持反对意见的只在少数,相国罚奉蔺庄降品事件基本平息,最终蔺无晦还是以协助得力之名奏请天子,让萧凉替了蔺庄的职,这让二皇子一些人隐隐不安,萧裕成却心里大喜。
马政司的主政钟熹以用人失察之罪降了一级,主簿王云山和那位王匠师就凄惨了,处以极刑不说,家眷妻女贬为奴隶娼妓充军发配服苦役,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翻供,没诛联九族已是最好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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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呀!”一个青衣少女挎着包袱,鼻尖渗出密集的汗珠,在后面有些跟不上节奏,虽然累成狗却像只放飞的鸟儿。
“回老家盖大房子!”布衣少年步伐很快,语速更快,似乎懒得答理那落单的青衣少女,嫌她废话太多。而和他紧挨着的碧衣少女同样也是挎着包袱,却是眉头紧锁,真不知道她的喜鹊之名是谁为她取的,就是因为她笑起来好看吗?起名的人也是操蛋,伤春这个名字倒是贴切一些。
“你看你那一身土气,还大房子,不露宿街头就不错了。”青衣少女冷嘲热讽。
“悲秋,你有完没完了,有没把我这家主放在眼里?”布衣少年加重了语气。
“放在心里啦!”青衣少女悲秋吐了吐舌头,瞅了下白眼。
城中人潮涌动,香飘四溢,堪比春运。
二人停下来等了下落单的悲秋,真怕一不留神把人给弄丢了。提防一下人贩子和咸猪手也是有必要滴,这必竟是盛夏,还是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