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汤来了冰镇解暑。”只听“砰!”的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萧凉斜步侧闪避过溅起的汤水和碎片,与魏紫星擦肩。
“走路不带眼睛吗?”萧凉阴沉着脸回头看了这个土气的布衣少年,她一副办丧事的表情,看得人心里发怵,两个官差想要教训被她制止,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差爷慢走!”魏紫星冲门口喊了一嗓子,直到消失在视野。
一旁的悲秋气鼓鼓的,脾气又来了,在端王府这些年那些下人奴婢都吃过她的亏,有好几回顶撞郡主,要不是德贤郡主宽量,姐姐哀求疏导焉有命在?
“星爷,走路不带眼睛,连脑子也不带吗?”悲秋脱口而出像水一般泼了出去。
“丫头够劲儿!”齐臻从旁煽风点火。
“你闭嘴!”主仆二人异口同声。
伤春无奈的叹气,缓缓道:“吃饭吧。”
“有火你冲他们发,刚才干嘛呢,人走了你来劲了。”魏紫星夹了一口菜,顺便夹了香笋塞给了伤春,“养颜!”
悲秋像这夏天的云一样多变,有点破涕为笑的意思,她赶忙夹了一块鱼给魏紫星柔声细语,“吃点补脑。”让人感觉无奈,不知道是该补脑还是该脑补。
齐臻摇了摇头,心想到底是一家人,当我空气,好没存在感。
夏天的天气的确是多变,前一刻还骄阳似火后一刻就雷声滚滚,店铺门外雾气腾腾下起了滂沱大雨,落在地上溅射出无数水晕,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古街的行人纷纷躲避在屋檐下,风轻云淡的魏紫星有意无意的来了句,暴风雨来了。
……………
郑佩玖在阁楼卧房里一边翻找一边擦汗,左相萧裕成出了轿子用大袖袍遮挡着檐下的雨水小跑着进入府邸,轿夫皆成了落汤鸡,闻听阁楼上的动静不小,改道便走了过去,郑佩玖见萧裕成过来停止了寻找,着急的模样写在脸上,硬声道:“爹爹回来了,儿媳未出去迎接还请莫见怪,用饭了吗?”
“文政事摆宴在他府上用过了,佩玖你这是找什么,翻得乱七八糟的。”萧裕成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首饰盒里平常最爱的饰坠玉钗都随意丢在了床边。
“爹爹快快回屋,儿媳把你的衣物都整理好了,换上吧,你看都打湿了。”一脸关切的郑佩玖过去拿了条手绢给他拍了拍身上。
“这些事交给下人办就好了嘛!”萧裕成有些不耐烦,而后觉得自己有点语气过重,转而微笑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你交付我的印章不见了,我明明放在衣柜底层的木盒里的,怎就寻不见了呢?”郑佩玖叹了口气,朱唇微启接着就是欲言又止。
“你是怀疑茂盛拿了吧?”萧裕成说道。
“这个地方没人敢进来,爹爹若没取那便有可能是茂盛了。”
话未落音院内传来萧茂盛的声音,“佩玖!佩玖我回来了。”很久没有见到他这般雀跃了,哼唱着从常乐坊清倌儿那学来的小曲儿,不知不觉上了阁楼,愣了一下接着咧嘴一笑,额头的褶拧成了麻花,“爹也在啊!”
“还知道回来?死在外头算了。”萧裕成没好气的说道。
郑佩玖急切的问道:“茂盛,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印章?”
“哪个?哦,你说那个印章啊,嘿!你夫君我可是立了一大功。”萧茂盛洋洋得意,右手竖着大拇指。
萧裕成狐疑的看着他,这个逆子转性了?心念间问道:“印章呢?拿出来!”
萧茂盛从身上摸了一会从里衬里掏了出来,“瞧,不是在这呢吗!”
“你还没说做什么用去了。”郑佩玖追问。
“兴安城失火重建需要大量的砖瓦木料,我见是个机会就动用了府库的银子,现在还回去了,还狠赚了一笔。”萧茂盛低着头用余光怯懦的瞟了一眼萧裕成。
萧裕成脑袋嗡的一下,“那是前方将士的军饷。”气血上涌,一巴掌扇了过去,萧茂盛捂着肿起的脸颊,双目通红,竟哭了起来,“从小到大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你有把我当儿子吗?我就是想做出个样来能让你正眼看我,哪怕就一回。”
萧裕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逆子,你就给我丢人现眼,除了惹祸你还能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管中窥豹的蠢货。”
萧茂盛扑通跪在地上,“孩儿如此不堪,你就打死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萧裕成举起的手掌置于半空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郑佩玖急忙跪地仰起脸,道:“爹爹息怒,饶了茂盛吧,事情总该要解决。”
萧裕成听到儿媳的一番言语,冷静了下来,很多事全靠这个儿媳帮衬,里里外外的操持可谓是尽心尽力,丝毫不输男儿。”
“也罢,事已至此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了,逆子,赶紧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为父。”萧裕成语调缓和了一些。
“是一个自称公羊羽的人,他转手与孩儿,”萧茂盛说话的空当被郑佩玖拉了起来。
萧裕成道:“这个公羊羽是何许人也?”
“孩儿听他说是徽州人氏,不过孩儿是让府上的祝三出面的。”
萧裕成叹了口气道:“还不是死局,事到如今只能杀鸡取卵了。”
萧茂盛挠了挠头没听明白。
郑佩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