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爷,这是红鱼姑娘的卖身契约您收好,以后红鱼就是您的了,领回家好好疼惜吧,妈妈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老鸨子满脸堆笑,脸上的肥肉拧做一团,挤出几道鱼尾纹,身上弥漫着刺鼻的香粉。
这位黑脸男子见到老鸨那副样子,立刻板着脸,神色憎恶的从身上掏出一个绣线钱袋,往桌子上一倒,竟是金光灿灿的豆子,每颗分量都不轻,足以装满一个陶碗。
“听说你这最近上了一匹尖货,难怪你这样轻易就放走了柳红鱼。”黑脸汉子道。
老鸨本不想多话,可见到了那堆金子后改变了主意,“这……这还真有,这位爷是要怎样?”
“老子刚从罗刹国回来有的是钱,这一路又是沙漠又是大海的,可把老子憋死了,挑最好的货给老爷我送过来。”黑脸男子粗着嗓门,又拍了拍腰间,并拿出了一本通关文牒。
“好,好,好,这位爷。”老鸨眼睛都在说话,“这里还有更舒心的手段,要不要尝尝?”
黑脸男子思索着疑道,“能有什么样的手段是本大爷没见过?”
“大爷可曾听说过禅房?”老鸨凑近了黑脸男子得意的问道。
黑脸男子捋了捋颚下的短须,“你是要本大爷出家不成?”
老鸨对黑脸男子耳语了几句,那男子脸色一变甚是吃惊,思虑再三男子打定了主意,“价钱不是问题,你安排吧!”
老鸨笑开了花,“一看大爷就是个爽快人,这规矩摆在那儿呢,一定要尊守,否则出了事可要自己负责。”
黑脸男子不悦,“这个本大爷我懂,不劳你提醒。”
柳红鱼狐疑的看着老鸨和黑脸汉子,在这胭脂楼待了近五年也不曾听说过禅房。
“我去按排,明晚子时你过来。”老鸨说完转身离去。
黑脸男子拉起柳红鱼连拖带拽便出了香闺,楼层里一间间的小厢房调笑声不堪入耳,浪荡公子哥,儒雅风流的豪阀,匪气的江湖人士在过道里络绎不绝。一个文士打扮的汉子打了一个照面,冲他点了点头,转身跟了过去。
出了胭脂楼上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出了城门往东四十里,在一个破败的土庙那个文士骑马跟了过来,黑脸男子驾着马车和那文士并驾齐驱,半个时辰后一阵毂辘声响,在一个密林之中的废屋前停了下来。
打开锈迹斑斑的门锁后昏暗的屋内发出一阵阵呜呜呜的声音,柳红鱼见到角落里捆绑着一个人,口被塞得严严实实,当她看清那人的样貌时吓了一跳,那人竟然与身边的黑脸男子一模一样。
烟花之地的她早已练就一身识人的本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被绑着的这个才是从那罗刹国回来的客商,其实这个人来到这里在胭脂楼门前之时就已被人盯上,还没来得及快活就被人引出来,给绑到了这个荒废的小屋内。
柳红鱼转念间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门外的黑脸男子说道:“夜央,这回多亏了你,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文士笑道:“你我打这么多年交道了,就直接喊我沈南就行了,那个称号我都快忘记了。”
黑脸男子负手而立,仰天长叹,“我也想忘记啊,可怎能说忘就忘,对了,那幅先皇遗诏还是要妥善保存,指不定将来会有大用处。”
“这个请你放心吧,我自然明白。”沈南说罢拱手告辞,一个健步飞上马鞍,打马而去,黑脸男子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在原地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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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楼出现了一个黑衣黑帽的俊美少年,腰间挂着一把类似于大食的宝石弯刀,身后两个汉子都高出他许多,眉宇间透着威仪。俊美少年和身后两名壮汉说了几句后,二人去向了两个方向,把前后门都给堵住了,一群胭脂楼的恶努试图上去阻拦,被两人几个来回全被放倒,明晃晃的利剑指着脑袋,再无人敢动弹。
黑衣俊美少年开始满楼搜查,毫无顾忌房内的那些苟且之事,那些靡靡之音嘎然而止,代替的是一片骚乱,女子的尖叫声混合着杯盏碎裂桌椅倾倒的声音,那叫作此起彼伏。
黑衣俊美少年亮出一枚吊穗金牌,厉声说道:“官府办案搜查匪寇,胆敢阻挠者,同罪论处。”
一个世家公子模样的人出言顶撞,被他一个耳瓜子扇翻在地满口是血。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人从柜子里滚了出来,然后破窗而出落在了街道上,刚好落在一辆马车的车顶之上,马车穿街而过。
三人追出胭脂楼,看着远遁的马车往北门而去。
“萧二小姐,你这手笔蔺某人佩服。”蔺庄站在门口轻轻握剑入鞘。
萧凉狠瞪了蔺庄一眼,硬声道:“你的嘴远比你的剑厉害,郭凤鸣能逃出这胭脂楼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