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灿白的日光一点点地洒向海滩,晒得人身上温暖,感到眼前虚无被暖意包围,郑涛缓缓睁开双目,松了松腰背,舒气长叹:“哎呀,这么快就是一夜,师父教这吐纳功夫倒是个睡觉的好法子。”
昨日平四海离去后,郑涛就开始不停歇地打坐,顺着口诀,不过半个时辰便将其全然参透,傍晚匆忙搭了间草棚继续打坐修习,这一坐就坐到了第二日早间。
现下郑涛自认打坐吐纳这门功夫已经融会贯通,想起平四海的嘱托,起身往四海宫方向而去。
从岸上到四海宫只有这一条迷阵路,其路面平整,宽窄有度,妙就妙在迷阵二字上,原本位于岛中心的四海宫,它十四道弯非要把人引得走遍岛上南北西东才算,路两旁再架满千针木,若行人倚着歇息或是气愤砸树,立即被射的千疮百孔。
都说路是人走出来的,可一旦面前有了路,人就会不过脑子地踩上去,也正是如此,这些年间乱闯四海岛的人都再也没了踪迹。
知道走这迷阵路要是慢慢悠悠,少也需半日才能到的了宫中,郑涛从上路时就一路狂奔,可不过一会就和上次一样累的气喘吁吁。
郑涛懊恼道:“平日又无人上岛,不知道老头这路是拿来防贼还是防自家人?”实在累的不行,郑涛便压着双股大口喘息,一呼一吸之间,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自己将所学吐纳之法用在平日行走间,是否又是另一番模样。
光想不试假把式,郑涛当即调整心神,不过片刻就呼吸无阻,迈腿疾行,果真是轻松不少,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几次弯路后倦意便又袭来,郑涛只想是还未习惯,未予理会。
快一个时辰后郑涛终于到了四海宫门前,此时已经满头大汗,粗气喘个不停,他也不停歇,走入宫去寻平四海。
此时四海湖面一座平台上,平四海正轻抚着一把古琴,琴架边放着几页谱子,郑涛循着生涩的琴声走去。
见郑涛向自己走来,平四海赶紧挥袖收好琴谱,郑涛喘着气兴高采烈道:“师父我回来啦!”平四海仍是不改严肃:“我让你全然领悟后再回宫,你是未听清楚?”
“师父,徒儿已经懂得其中道理,方才在回来路上都是靠这法子才没像昨日那样狼狈。”郑涛这句话实是赞叹这吐纳功夫的高明,但在平四海听来就是他在吹嘘自己将这功法活用,又如何厉害罢了。
“呵,你既有如此天赋异禀,先练一遍我瞧瞧,看看是否有你说的这么了不起。”
郑涛当然听得出平四海此话蕴意,但也不敢作声,任凭他讥讽,便依照所说摆好架势。
当郑涛准备坐下时平四海打断道:“站着练。”郑涛先是讶异后又不以为然,心想跑着练都行,站着又能如何。
默念口诀,郑涛很快入定,可吐纳几次后,又是方才在迷阵路上的奇怪感觉,平四海一眼看出端倪:“你再走两步试试。”郑涛不过迈了几步,突然气息紊乱,咳嗽不断。
平四海顺捋须发,嘲弄道:“老夫若是失心疯了,定会无缘无故叫你坐在海边修习,臭小子你还有的要悟呢。”
郑涛只觉得丢脸极了,信誓旦旦站在师父面前却出了这么个洋相,恨不得一头栽进四海湖中去。他低下头咬咬牙道:“徒儿这就回去。”说罢就要走。
这时平四海拦住了他:“既然今日回来了,要走也是明日,烧饭去。”说完将郑涛支出亭外,又坐在古琴前轻轻弹奏。
身在厨房的郑涛正苦思冥想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却怎么也寻不到个答案。时间流过,面前的炉灶烧的愈来愈旺,锅里的水也逐渐沸腾,郑涛想到平四海所说,猛的一拍脑袋:“我明白了。”
“师父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平四海见郑涛朝自己奔来,猛的收好琴谱:“你又明白什么了?成天疯疯傻傻!”
“我终于明白了,师父叫我在岸边原来是要我记住潮水起伏之规律,叫我烧饭也是为此,多谢师父指点,徒儿现在已经记住了,明日就回去待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