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四海却并没有多欢喜,反而心里更是不耐烦:“明白就明白了,锅里正烧着不用人看吗?快去烧饭,其他再说!”
“是师父,我明白了。”郑涛答道。
“明白了个屁,快滚!”
见平四海嗓子一扯,郑涛知道自己确是有些得意忘形,连忙离去,待得他到了厨房,平四海才再拿出琴谱,像个学童一般研究起来。
晚间,郑涛看平四海已把筷子置于桌上,便起身收拾,平四海却慢慢悠悠道:“不急,坐下。”郑涛真想翻个白眼给他,因他知道,只要晚饭吃饱不让走,准是到了深夜才能睡上一觉了。
“师父。”
“老夫虽只传了你呼吸吐纳之法,但想必你在东青岛时王严已经教了你不少,老夫想问,你觉得练武应当先练外还是先修内呢?”平四海眯着眼睛盯着郑涛,似要将他看穿一样。
郑涛一听愣在原地,只道是这老头又在验自己,虽然王严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但从小到大交给他的不过是些防身的技巧和马步之类,哪有讲的这么深过。
湖风拂过,郑涛清醒过来,看着面前这须发灰白却似有神力的老头,心中稍有畏惧答道:“徒儿以为,练武应该还是要先扎实内功,内力雄厚了,使出来的外功招式也才能厉害。”
其实平四海倒不是和郑涛想的一样,他虽然与郑游穹,王严是故人,但就武艺上来说,他从内心里就没正眼瞧过这些个耍刀弄剑的,这次问郑涛,主要是想知道他来岛上这么久是更信服谁一些,若是先外后内,他索性就装装样子,教一点就罢。
可郑涛的回答合了平四海的心意,他脸上泛起微笑,看起来竟有些慈眉善目,这反而让郑涛更加心惊胆战。
“小子说的没错,若有磅礴壮阔之内力,什么刀剑斧钺,都不过是花架子。”
说到这里,平四海似话到嘴边说不出口,郑涛自然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段沉默过后,平四海开口道:“天下门派,凡大势大威者,所习内功各有奇特,司马家雪发山据山而强,其冥雪寒功只能在那雪发山上修炼,练成后寒气奇重,而练成原本者更可将寒意散至周遭,中招者尸骨冰冷,死状凄惨。”
郑涛不由得倒吸口凉气,他只知司马家大业大,肯定不乏好手,只是未曾想有如此神功,好奇问道:“那司马家练成原本的人现在有几个了?”
“你总会遇到的。”平四海既然这样说了,郑涛也就不再多问,听他继续讲述:
“又比如嵩山少林源于佛家,有功力大成者多也是佛法大乘者,而道家门派通常讲究阴阳卦象,修身养性,体内常有阴阳两股真气平衡,以醇厚内力独步武林,我说这些,你可能想到些什么?”
思索片刻,郑涛应道:“师父所意,许是想徒儿知道修习内功需有其相应支持,如我四海宫的功夫,就得在海潮前不断感悟,习浪潮之心性。”
“说的没错,你且记住我接下来的话:
巡风过海,才起浪涛。散之面镜,聚之雷暴。脉象为海,巡风为气。任前督后,气来如潮,井池双穴,起劲如涛。气沉丹田,神阙下冲,环绕气海,缓走血海,腰下自稳。气提丹田,神阙上冲,气分任督,任先水分,再至神庭,督先京门,再至秉风,气自如潮。两脉其转,先上后下,则丹田不休,心神不绝也。
此乃老夫所创内功之一小节,你以此法冲穴,待任督二脉皆通我再把剩下口诀传授于你。记住,任督二脉为一切基石,打通之前绝不可恣意冲穴,若胡乱修炼,轻则断脉,重则丧命。”
一心只不停记着这口诀,郑涛却还不知其是何意,听见平四海说是他所创内功,顿时乐的发懵,却又不敢放肆,于是连忙跪下:“师父传功之恩,徒儿永生不忘!”
郑涛一连磕了几个头,平四海眉头已微微皱下,倏地走到他身前将他提起:“磕一次就够了,剩下的等老夫死了再磕,教你什么就学着,再不必和那些狗门狗派一样讲这些礼数,看着就恶心。”说完便拂袖而去。